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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殘忍地將梁國使臣秘密殺害。
同時,大昭使臣也成功用染毒匕首結束了當時梁成帝的性命。
梁朝太子,也就是現在在位的梁惠帝,飲恨三年,才終於覆滅大昭,統一西境。
吳紹海講完,結束道:「姜小姑娘,烏昭和族是曾經的大昭皇族,他們身上背著不祥的詛咒,詛咒每一個對他們施以恩惠的人。上天在他們瞳仁中留下標記,以警醒世人——辜恩背義已刻在他們骨血,任何靠近、試圖施恩的人都會因此變得不幸。」
姜眠明白了。
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這只不過是兩國政治鬥爭中,成王給敗寇蒙上帶有傳奇性、侮辱性的面紗。
還以為是什麼有意義的資訊,原來只是這個封建迷信的時代,對一個族群片面的定義。
俗稱一竿子打死一片人。
但,也的確是很巧合。
這無稽之談,卻和千年後宴雲箋身上的標籤完全重合上。
——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姜眠告訴自己不要想這些。
撼動不了歷史的車輪,便只顧眼下,顧全自己。
「原來是這樣,我從前的確不知道。」吳紹海說完很久後,姜眠才開口。
宴雲箋沉靜地聽。
她說:「這個說法實在荒唐。」
「一個人的善惡尚且不能單一論之,只憑個人行為便判定一群人的罪,天下間哪有這樣的道理,難道梁朝就沒有壞人、不存在忘恩負義之輩?」
「不往遠說,只看眼下宴雲箋為救我才受這樣重的傷。我如果我棄他於不顧,任由他自生自滅,甚至於悽慘死去——那我的行為,是否也是不折不扣的忘恩負義?」
她嗓音是綿軟甜柔的,這番話卻說的擲地有聲,一字一句敲落下來,帶著股別樣的明快力量。
更可怕的是內中含義,從未有人講過這般言論。
宴雲箋一點一點蜷起手指,下意識抬頭一瞬——
想看看她的樣子。
他與姜重山的嫡女從無交集,這些年即便偶遇,他也未細瞧過一眼。以至於他今日受了這一番話,卻連對方的模樣都全然不知。
但他只看見一片黑暗虛無。
吳紹海和劉太醫面面相覷良久,看見彼此的愕然。
話說到這個份上,那就實在沒什麼好說了。
吳紹海道:「姜小姑娘,既然您心意已決,奴才也不好撼動,這便告退了。」
他和太醫齊齊告退,屋中只剩下姜眠與宴雲箋兩人。
姜眠把一直捏在手中的藥遞到宴雲箋唇邊:「可算走啦……快吃吧。」
宴雲箋沒動。
鼻尖縈繞天骨丹的清冽氣味,據記載「甘澀如酒醇」正是其中一味藥材琉柏羅,那是曠世奇珍。
——如今正距自己不過兩寸。
他驀然想起昨夜成復小心翼翼拿出來,最終又收回去的中下之品。
可此刻唇邊的藥,一直沒有收回。
宴雲箋輕輕偏頭:「姑娘別浪費,我無需服藥,亦可挨過。」
「那怎麼行?」姜眠望著他,他背上血染,她卻覺他比方才多一分脆弱,「你臉色比昨天差多了,我怕你撐不住,快吃吧。」
他搖頭:「我沒事。」
「什麼沒事……好吧,你是病人,你說了算,」病人都是脆弱的,要小心哄著,「我知道你沒事,但也把這個糖豆吃了好不好?」
作為一個心志遠勝成年男子之人,宴雲箋很難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但她還在繼續:「來嘛,張嘴吃糖。」
唇上一軟,她已將天骨丹挨至自己唇邊。
「姑娘,此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