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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所謂的大昭皇族,就只有一個人而已。
那人眼覆兩寸寬的白布,烏髮微亂,面容蒼白,身上的血衣有些空蕩,不太合身。
而他對面,一隻皮毛柔順光亮兇猛凜凜的白虎咆哮著沖向他,他狼狽側身,險險避過。
白虎撲了個空,喉中發出滲人的低吼,縱身撲跳再次攻擊,如風掠至,剎那間少年左肩被鋒利的虎爪拍中,帶下滿地鮮血淋漓。
這這這……這就是所謂的秋……
姜眠腦中這話還沒過完,倏然間白虎矯健的身形微頓,猛地回頭。
如豆般精光的雙眼準確盯著她的方向,下一瞬已怒嘯撲來!
姜眠從頭到腳涼了徹底,一聲尖叫堵在嗓子眼。
她不叫有人叫:
「天吶是姜小姑娘!」
「快攔住它!!」
「侍衛!侍衛!」
說時遲那時快,那少年立刻反應,抽出裡圍侍衛腰間佩刀,身形一晃疾速擋在姜眠面前,對著猛撲的白虎悍然下刀!
白虎痛極拍掌而下,那距離太近,少年來不及躲避只倉促轉身,後背登時被虎爪刮下一片血肉。
他重重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白虎也轟然倒地,粗重喘息漸弱。
這一切不過轉瞬之間,從趙錦拉姜眠跑來目睹這一切瞬息萬變,最多隻有三息。
趙錦哪裡想到自己心心念唸的秋屠戲竟是如此恐怖血腥的場面,怔愣之後,扯開嗓子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太子還沒對這變故作出反應,聞聲回頭,一見厲聲道:「小十怎麼在這兒?一群沒長眼的東西,還不將十公主帶下去好生照顧!」
宮人立刻七手八腳將十公主抱走,甚至忘了站在原地的姜眠。
小姑娘既沒大哭,又不喊叫,太子不由多打量兩眼:「本宮竟不知阿眠是個膽子大的,果然虎父無犬女。」
哪有什麼虎父無犬女,是極度驚嚇後,哭不出來了。
姜眠緩了緩,忍著恐懼低頭去看。
那重傷的白虎已被拖下去,剛剛救她的少年一動不動躺在地上。
遍身是血,像是死了。
姜眠恍過神,三步並兩步奔過去:他氣息奄奄,微弱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活著。
「快……快救救他……快救救他!」姜眠抬頭向四周,「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叫太醫啊!」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沒人敢動。還是太子先說道:「罷了,傳劉太醫。小十和阿眠誰也出不得差池,總歸是他及時反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給他好生醫治。」
姜眠鬆口氣,忙蹲下湊到宴雲箋耳邊:「你、你再忍一忍啊,太醫馬上就來,我知道你疼,你深呼吸……很快了很快了……」
因為著急,她語速快,但聲線中甜暖柔軟毫無折扣地灌進耳朵。
宴雲箋眉峰微擰。
旋即調整呼吸,薄唇翕動,虛弱道:「姑娘……求您……」
「啊?你說什麼?」
他渾身都是血,修長的手掌完全染成紅色,只有食指和中指的指尖還有兩寸乾淨。
那僅存的潔淨手指極輕牽住小姑娘的裙角,用盡力氣緩慢搖了搖。
雙眼覆白布,叫人無法看清具體神色,但他整個人蒼白到近乎破碎成粉末。
「給您添麻煩了,」他痛得略停一停,柔弱,可憐,像怕被主人厭棄的貓,恰到好處勾起人的惻隱,「別丟下我……我願當牛做馬供您驅使……」
他低聲呢喃:「求姑娘垂憐。」
涼春夜雨(三)
這一晚姜眠寢宮燈燭長明。
一盆盆血水從房間中端出來,姜眠看得皺眉,忍不住拉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