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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二天的清晨，村人們在通往縣裡的村口發現了老三。但此時的老三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她努著空洞的眼睛，彷彿要努出來似的，她的嘴張的很大。村人說好像受了什麼驚嚇致死　。老五從她的身邊走過，瞟了她一眼之後，也就不再想什麼了。

老五回到家裡，躺在床上，眼睛盯在天花棚。她只是暫時覺得莫名的孤獨。但是過一會，她就睡著了。

她也做了個夢。她夢到了自己回到了童年，和三位哥哥和一個姐姐一起在河邊上耍水玩，她覺得非常開心，夢中的她才知道她很久沒這麼開心了。她都笑醒了。醒來了之後，她平靜了一會，嘴裡厭煩的嘟囔了一句：“無聊。”

老五是個美麗的女子。她不像老三那樣是個大胖子。她苗條的體形，高挑的身材，曾經是整條村裡所有年輕力壯的男子夢中的主角。他們在那些無數個夜晚，都把她作為了自我安慰的物件，只要想到她，就起勁瘋狂的安慰自己。

老五最終嫁給了一個包魚塘的萬元戶。在屬於她的那些風光的歲月裡，她的內心裡卻有兩個人選。一個是外表英俊的鄉村語文教師；還有一個就是其貌不揚的魚塘萬元戶。他們兩個都是老五追求者。最後，老五還是選擇了那個萬元戶。但在她內心之中，語文教師的形象始終令她揮之不去。

此後的日子裡，她總能看到語文老師的身影在村裡穿梭。當她和他在小巷之中相遇之時，都是非常禮貌的互相讓路。

老五之所以接受了萬元戶的示愛，主要是因為他的“萬元”。婚後的萬元戶，臉上洋溢著燦爛的幸福。他以為這個村裡最漂亮的女子歸他所有，而且天真的以為她要一生都是他一人的私有財產。他已經成為了全村的物質首富，如今又是全村的精神首富。

然而這完全是他的一廂情願。老五在往後的日子裡，漸漸地對他越來越淡薄，而在她內心之中，語文教師的形象卻越來越完美。而語文教師為他在年輕時的遺憾也一直耿耿於懷。

於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雙方互相袒露了心聲。語文教師並沒有因為她的四哥殺死自己的母親而滿腔仇恨，老五也並沒有感覺有任何內疚。這彷彿是另外一回事，這和他們再續前緣，回憶曾經，並不發生任何關係，沒有任何矛盾。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裡，他們發生了關係。在過程中，老五享受到了曾經，這使她感到自己越來越年輕。而這時，她眼前閃過一個身影，披著黑色的雨衣，那雙發光的眼睛直視著她，她打了一個機靈。語文教師關心的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什麼，繼續做他們的幸福之事。

這種潘多拉盒子一經被開啟，就如洩閘的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當然，常在河邊走，怎麼能不失鞋。最後的一次，他們被語文教師的妻子逮個正著。

語文教師的妻子並不像她的丈夫那樣風度翩翩，知書達理。她有著粗獷的嗓音，可以在村中的空氣中飄蕩。同時，她的力氣要大於老五的幾倍，她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就給老五毀了容。語文教師礙於自己的聲譽，同意了妻子提出的要求：從此和老五斷絕一切來往，否則，就身敗名裂。

老五那令她驕傲的容貌，被摧毀在情敵之手。她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又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她拿起了一條麻繩，把自己吊在了山裡的一棵梧桐樹上。這時，她又看到了那個身穿雨衣的傢伙，身後站著她的母親和哥哥、姐姐。

王阿婆的家裡，已經落滿了灰塵，掛滿了蜘蛛網。這個屋子的主人消失之後，它也就肆無忌憚的發展自己的個性。只有靠著窗戶的寫字桌上的兩張紙上，莫名其妙的相繼的寫上四個字：

驚嚇

自殺

一陣風吹過，兩張紙像兩個幽靈一樣，漂浮在屋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