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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湛安喝了口茶,這茶自然是不能和京城中的相比,入口滿是泥土之氣,腥氣得很。
他放下茶,搖搖頭說:“縣長這話說錯了,這次是聖上欽點,我怎敢怠慢?”
“自然,自然。”陳擷浩迎合了兩句,又把話題轉到霍玉身上,“這小孩真是可愛,是郭大人的弟弟麼?”
郭湛安看向正趴在孫老肩頭迷迷糊糊睡著的霍玉,搖頭說:“這是我幕僚的孫兒。”
“當真是可愛得很啊,粉雕玉琢,”陳擷浩繼續拍馬屁,“我看這孩子天庭飽滿,耳垂肥厚,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世上多是喜歡聽別人說自家孩子好話的,孫老也不例外,不過該謙虛的還是要謙虛。
他輕輕拍了拍霍玉的後背:“不值得縣長這麼誇,玉兒這孩子就是皮。”
“玉兒?是哪個玉字?莫不是金玉的鈺?”說著,陳擷浩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上寫下一個“鈺”字。
孫老搖搖頭:“就是金銀玉石的玉。”
陳擷浩又是一頓誇,但心裡頭卻是看低了孫老和霍玉一等。
他可是個讀書人,在他看來,這男孩子取名叫玉的,可成不了什麼大事。
幾個人又聊了一會,陳擷浩的妻子就過來說飯菜準備好了。
看著桌上的飯菜,聯想到之前喝的茶,郭湛安算是對桐花縣的窮困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草草用完飯菜,陳擷浩又帶著郭湛安等人去桐花縣的縣衙——縣衙前面是辦公的場所,後頭就是縣令等人休息的地方。
因為上一任縣令被押進京,縣衙中一片狼藉,上頭還蒙著一層灰。
陳擷浩在一旁尷尬地解釋:“實在不是我們懶,只不過這縣衙不是我們隨便能進來的,所以這麼些天我們都能進來打掃。”
郭湛安撕下封條:“不妨事,打掃起來還算方便。對了,之前縣衙中的衙役等人在何處?”
陳擷浩擺擺手說:“那些衙役都是上一任縣令找來的,他被抓了之後,這群人沒幾天就全走光了。”
郭湛安不免皺眉,事情比他想的還要棘手,本來想著上一任縣令留下來的人,他敲打幾番繼續先留用著,往後看他們的表現,再決定是留是攆。
怎麼縣令剛一抓,其他人就全走光了?
郭湛安免不了想到那縣令的罪名——私藏官銀。
難道說,那些人全都脫不了干係?
只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單單抓了縣令一個人?
陳擷浩看郭湛安沉默不語,皺著眉頭的樣子,只當他是惱怒這縣衙狼藉不堪,趕緊說:“郭大人放心,我現在就找人來打掃,一定能在入夜前打掃完畢。”
郭湛安點點頭,又問:“這裡的文書卷宗都保管在哪裡?”
陳擷浩一愣,回答說:“我不太清楚,不過總歸就是在這縣衙之中吧。”
郭湛安見問不出什麼來,就讓陳擷浩先去找人打掃縣衙,而他則帶著孫老和霍玉二人進縣衙後頭的屋子。
同樣是一片狼藉,孫老帶著霍玉挑選了一處寬敞的屋子,又推了一把還迷迷糊糊的霍玉:“玉兒,來,給郭大人請安。”
霍玉不明就裡,但還是拱著手學著戲文裡的樣子給郭湛安鞠躬:“郭大人好。”
郭湛安摸了摸他的頭,想到自己袖中的暗袋裡還有一包松子糖,之前土匪搜走又還回來了,於是摸出來遞給霍玉:“給你的。”
霍玉接過,看孫老點點頭,就直接開啟一看,發現是松子糖,高興得不得了,立刻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顆。
郭湛安看著滿足的霍玉,笑著問他:“好吃麼?”
“嗯。”霍玉點點頭,又吃了一顆,“可好吃了。”
“對了,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