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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地潛進來,大家都沒有防備,可是怎麼只挑了這幾個門派的人殺?有知情的給個說法,這是鬼谷要在與整個江湖為敵麼?他們不能這麼傻吧,圖什麼呢?還是諸位有什麼瞞著的事?”
高崇聞言站起來,整個人憔悴了一圈,看起來不怎麼精神,腳步微微踉蹌了一下,鄧寬忙在一邊扶了他一把,高崇推開他,擺擺手,緩緩地將目光放出去,從八大門派悲憤的臉上掃過,又望向那些各懷猶疑著竊竊私語的人。
目光像是有重量一樣,將別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他們看著這個武林中近二十年來傳奇一樣的男人——他頭髮花白,表情肅穆,緩緩地開了口,喃喃地說道:“這是血債。”
然後高崇低下頭去,盯著那九具屍體看了許久,聲音猛地拔高:“血債啊……我高家莊的血債,所有名門正派的血債,天下……天下所有有良心的人的血債!”
他似乎氣息有些不穩,慈睦大師手中攥著念珠,“阿彌陀佛”了一聲,閉上眼,口中唸唸有詞,大概是在超度這些枉死的人。鄧寬憂慮地看著他這年邁的師父,似乎又想去扶他一把,又覺得不大尊重,便忍住了。
高崇垂下眼,好一會,再抬起來時,已是老淚縱橫,他指著高家莊死了的那個年輕人說道:“我這徒弟從小沒爹沒孃,投入我門下,便隨了我的姓,姓高,叫做高輝。不愛說話,這幫孩子們欺負人家,還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老悶……”
他似乎想笑一笑,沒笑出來,高家莊的幾個女弟子哭聲簡直止不住了。
高崇頓了頓,接著道:“我這小老悶是個好孩子,諸位中的不少,這些日子都見過他,蔫頭巴腦,三腳踹不出一個屁來……可是真是個好孩子啊,任勞任怨,從來不跟人紅臉。他家裡還有個奶奶,不是親的,小時候把他撿回來帶大,現如今已經八十多歲了。老人家瞎了,也傻了,不怎麼認得人,唯獨看見高輝這孩子,還能有點反應……諸位,你說叫我怎麼和她交代呢?諸位英雄好漢,你們都行行好,行行好,教我幾句說辭,讓我跟老人家交代交代吧!”
洞庭秋風蕭瑟,洪波湧起,四下靜謐得像是沒有一個活人一般,高崇那麼大的一個老爺子,站在中間,作揖著質問所有人——我該怎麼和那老太太交代?
就連混蛋如封曉峰,都閉了嘴,說不出話來了。到了這份上,誰若是再多說一句用不著的,何止就不是人,簡直是畜生都不如了。
泰山派新任掌門華青松第一個叫出來道:“這群鬼東西們一日不死,武林一日不得安生,我泰山派以後聽憑高大俠差遣,絕沒有二話!便是百死,也要為掌門報仇,為這些枉死的同道中人報仇!”
泰山掌門橫死,眼下群龍無首,華青松才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十分年少衝動,他卻不知,他這一開腔,其他人也便不好再保持沉默了,幾大門派紛紛站出來,表達了立場。
當天下午,在高崇的主持下,給死了的幾個人辦了一場隆重無比的喪事,整個洞庭上空都飄著一股子陰沉沉的死氣,前幾日繁盛的車水馬龍,忽如其來地便被壓抑了下去,如臨大敵。
高崇是個有本事的,原本各自為政的人們似乎忽然就一致對外起來。
當天晚上,周子舒送走了又偷偷跑來的張成嶺,迎來了另外一個不速之客——葉白衣。此人大大咧咧的半夜連身夜行衣都不穿,藝高人膽大地在外面敲了敲窗戶,便說道:“你,跟我來。”
周子舒白日殺人滅口的想法沒來得及實現,此時後悔不及,只得跟著他出門了。
溫客行的屋子就在他隔壁,早聽見那邊的動靜,便皺皺眉,雙臂抱在一起,臉色十分不好看。
顧湘倒掛在房樑上,原本閉著眼,此刻被他吵醒,於是打了個哈欠,含糊地問道:“主人,你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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