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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懵了,斷沒想到,一個八歲的孩子竟如此牙尖嘴利。
夏湘見他不言語,便繼續追問:“若婦德與孝道衝突,要遵守孝道還是婦德呢?”
這是個坑!
若說堅守孝道,便是否定了婦德,若說堅守婦德,便是否定了孝道。
明顯,胡先生智商並不高,他沉默半晌,卻尋不出個好的解決方法,為了打破尷尬,他糊弄著擺擺手:“以孝為先,當然要遵守孝道。”
兩日後,夏湘拎著本《女誡》跑到父親案旁,將小胳膊架在桌子上,笑眯眯地說:“父親大人,父親大人,先生教湘兒讀書了。”
父親抬起頭,用手指蘸了些涼茶,輕輕揉了揉緊皺的眉心,笑顏慢慢舒展開來。
他伏在桌上,望著面前女兒肉乎乎地小臉兒,歡快地問:“讀了什麼書?”
“《女誡》!”夏湘朗聲應著,同時“啪”地一聲將一本女誡扔到桌上,嚇得父親眉心一跳,本能地給那本書騰出一小塊地方來。
夏湘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圓圓的手指,踮著腳將書頁碾開來,指著上頭關於“婦德”的解釋,十分嚴肅地對父親說:“胡先生說,若家裡窮的飯都吃不上,便可以舍了婦德,去青/樓唱小曲兒。”
“砰”地一聲,父親寬厚的手掌狠狠拍在桌案上,夏湘輕呼了一聲,向後退了幾步,怔怔地望著父親,臉上透著驚恐。
然而,她心中卻暗暗欣喜著,想來,不會需要太多時間,胡先生便會捲鋪蓋辭館,離開夏府了。
父親又揉了揉眉心,方才那一掌激起的些微灰塵還靜靜飄蕩在空氣了。他望著夏湘,儘量讓自己的怒火掩藏在笑容裡:“胡先生錯了,青/樓乃汙穢之所,即便忍飢挨餓,也不能去到那種場所。”
夏湘點點頭,好像似懂非懂。
父親又揉了揉眉頭,淡淡地說道:“明日不用上課了。”
只有夏湘知道,父親淡淡的語氣裡隱藏了多少熊熊怒火。她暗暗高興著,同時又在默默思考,要如何給自己找個像樣兒的,三觀端正的先生呢?
父親的報復來的如此迅疾,翌日,胡先生便依依不捨,在夏湘看似憐憫的目光中地離開了夏府。
事後,碧巧跑到夏湘跟前,獻寶似的笑道:“小姐,您可知老爺是如何趕走胡先生的?”
“死丫頭,如今膽子越發大了,敢吊我的胃口!”夏湘斜眄著碧巧,似笑非笑。算起來,富貴與碧巧似乎是表親,所以,平日也相對親近些,老爺房裡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富貴也樂意跟碧巧說說。
想起自己落水那個夜晚,碧巧能在那樣短的時候將富貴喊來,可見二人是相熟的。
“噗嗤,”碧巧笑道:“老爺找到胡先生,說……”她粗嘎著嗓子,裝出一副夏安平日裡的嚴肅模樣,有模有樣地學著:“胡先生,您如此大孝之人,家中尚有高齡老母,怎有閒心出來給人做先生?本官若繼續留您在府上,豈不害的您不能盡孝?”
她抹了把臉,又裝出胡先生的樣子,眨巴眨巴眼:“胡先生一聽,就慌了,說老母身體康健,何況家有荊妻,可以侍奉在側。”
碧巧嘿嘿笑著:“老爺擺擺手,說孝道至上,還是親力親為的好,本官實在不便相留,先生還是回家侍奉老母吧。”
夏湘抿嘴一笑,早就猜到,父親才不會把青/樓唱小曲這樣的話說出口,更不會跟胡先生撕破臉皮,頂多便是遣送出府。當然,順便還要放出風聲,給胡先生潑些髒水,什麼枯名釣譽、貪戀虛名、華而不實、最後一點尤為重要——教壞小孩子!
既然當初不願來教導自己這個小女娃,那就永遠不要來。想借著我“辛苦”得來的名聲為自己鍍金,未免想的太美好了些。
辛苦嗎?確實辛苦!抄幾首詩不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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