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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荒唐的同時,倒也十分解氣。至於最近瘋傳的廣陵江畔李淳罡劍斬兩千六百騎,沒有幾人信以為真,但世子殿下那句要教廣陵滿城盡掛北涼刀,幾乎所有聽眾都要拍案驚奇,叫一聲好!這段時日,因為這句話,北涼特產綠蟻酒可是賣得幾乎要斷貨了。
北涼百姓喝酒助興,不亦樂乎,大街小巷的酒樓酒肆生意火爆,原本對那位世子殿下鋪天蓋地的口誅筆伐,都煙消雲散,一些生意頭腦極好的說書先生,東拼西湊南打聽北收集地杜撰出更多精彩事蹟,只要是談論世子殿下這趟遊歷的,就能贏得滿堂喝彩,往常平日裡說書口沫耗費好幾斤,額外打賞撐死不過幾顆銅板,如今每日都能到手好些碎銀子,對那位素未蒙面的世子殿下便更是不遺餘力去吹捧誇讚。起先士子書生們都嗤之以鼻,可扛不住身邊所有人眾口一詞,開始將信將疑,最後見大勢所趨,不得已只好跟著起鬨。
但是,北涼軍卻異常地保持沉默。
慕容梧竹放下簾子,自言自語道:“原來褚祿山這樣的大魔頭,也會怕殿下呀。”
慕容桐皇冷笑道:“這褚祿山只是怕那位功勞大到沒辦法賞賜的北涼王而已。”
慕容梧竹皺了皺眉頭,不習慣反駁弟弟的她放低聲音說道:“可我覺得褚祿山其實有些怕殿下的。”
慕容桐皇猶豫了一下,陷入沉思。
入涼州城前,世子殿下坐回了馬車,與裴南葦同乘一車。
裴王妃掀開車簾一角,透過縫隙看到指指點點的夾道百姓,譏笑道:“殿下還會害羞?翻山越嶺三千里,終於把惡名變成美名,不正是世子殿下這次出行的本意嗎?”
徐鳳年不理睬這冷嘲熱諷,雙刀疊在膝蓋上,閉上眼睛,按照大黃庭心法口訣默默呼吸吐納,眉心那一枚紅棗印記,出廣陵以後,由深轉淡。
北涼王府。
裴南葦跟著徐鳳年走下馬車,讓她始料不及的是王府的壯闊規模,以及迎接陣仗的寒酸,偌大一座佔山擁湖的王府,想必應該僕役無數。可此時朱漆門口只站著一位身材不算健壯的老者,今日是立冬,古語水冰地凍,雉入大水為蜃蛤,老人似乎畏懼寒意,雙手插入厚實袖口,似乎站久了,身上熱氣流失得快了,禁不住風吹的老頭抖了抖腳,見到馬車停下,面帶笑意走來,見到世子殿下便笑著說些瑣碎嘮叨,類似“回了啊,好好好,瞧著壯了些”,“爹已經讓府上弄好了驢打滾、嫩薑母鴨這幾樣葷菜,一年中就數立冬進食最補身子骨”,“咦,怎的出涼州時候帶了多少女子,這趟回來一個都不見多啊?莫不是出行銀子帶少,那些涼州意外的小娘太精明市儈了?”
慕容桐皇嘴角抽搐。
慕容梧竹瞪大眼睛,一臉茫然,這老頭兒,該不會就是那位人屠北涼王吧?慕容梧竹不斷告訴自己絕對不是。
靖安王妃裴南葦心中震撼不輸給慕容姐弟,但到底相對更加老於人情世故,正二八經彎腰施了一個婉約萬福,但言語中情不自禁帶了些顫音,“裴南葦拜見徐大將軍。”
慕容梧竹嚥了咽口水,本能地後撤一步。
慕容桐皇確認眼前老人身份後,揮了揮衣袖,五體投地,額頭死死貼在冰涼石板上,畢恭畢敬道:“劍州草民慕容桐皇,叩見北涼王!”
可惜徐驍正眼都沒瞧一下彎腰萬福的靖安王妃與伏地叩拜的慕容桐皇,裝束打扮與王朝第一號藩王完全不搭邊的老人見兒子沒挪腳步,搓了搓手,放在嘴邊哈著霧氣,笑問道:“怨老爹給的人馬少了,沒能在廣陵那邊宰了趙毅那頭死肥豬?”
並沒有絲毫覺得被怠慢的裴王妃眼皮一跳。不敢有任何動彈的慕容桐皇更是身體顫抖。
徐鳳年抿起一直給人感覺炎涼刻薄的嘴唇,平靜道:“本以為你會罵我幾句的,就算不罵,至少也不會給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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