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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點睛之筆的排兵佈陣,西壘壁一戰,酣戰了三個日夜,陳芝豹不眠不休,身後舉旗的號令卒整整輪換了六批十八人,負責記錄過程的軍史官寫斷了硬毫不下十枝,從頭到尾,陳芝豹一襲白衣紋絲不動,在他精確到極致的無數次發號施令下,硬是耗光啃死了西楚最後的數十萬青壯。
傳聞如今天子讀至記錄,一讀再讀,精彩處圈畫無數,卷尾重重寫下八字:真堪神往,不愧戰仙!
這兩年裡徐鳳年不得不去設想,當時名聲威望直追當年另一襲白衣的陳芝豹如果答應皇帝趕赴南疆,北涼會不會更簡單一些,這些年徐驍也從未提起有關義子陳芝豹的任何話題,徐鳳年雖是世子殿下,也不知道徐驍內心的真正想法。
要說徐驍是留著陳芝豹做一方磨刀石,就更不像那種屠戮殆盡功勳元老為繼任者鋪平路子的帝王心術了,陳芝豹這位白衣戰仙勢力坐大後,當下就已是尾大不掉,就真的一點不怕徐鳳年輸給陳芝豹,幾十年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戎馬生涯,會不會到頭來輸得一乾二淨?只要陳芝豹一天在北涼冷眼相向,徐鳳年如何能真正活得不管不顧?
徐脂虎安靜望著深思的弟弟,後知後覺,悚然一驚,“那曹長卿姓曹,又能讓老劍神那般緊張,該不會就是曹官子吧?”
回過神來的徐鳳年無奈道:“不幸被你說中了。此人正是那無聊了就去皇宮大內跟韓人貓玩捉迷藏的大官子。”
靖安王妃也不笨,姜泥姓姜,明為婢女,但與世子殿下相處,何曾有半點做奴做婢的覺悟?裴南葦冷笑道:“私藏亡國公主也就罷了,還被西楚舊臣找上門,殿下如何去跟京城交代?這事要是被江南士子知道,大肆渲染一番,惹來龍顏震怒,殿下豈不是氣勢洶洶乘興而來,灰頭土面敗興而去?”
徐鳳年心情本就跌在谷底,沒好氣說道:“輪不到你來偷著樂,本世子太平,你的日子就舒服一些,本世子不太平,你能好到哪裡去,以你的氣量,能做成靖安王府的正王妃,趙衡真是瞎了他那一雙火眼金睛。再加上一個覬覦你身體的趙珣,家門不幸啊。本世子救你水深火熱中,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還敢在這裡幸災樂禍?忘了繡冬刀鞘拍臉的滋味了?”
裴南葦只是冷笑。
徐脂虎頭疼道:“茶室中老劍神道出了曹官子名字,以許慧撲的謹小慎微,註定要說與幾位老供奉聽,到時候曹長卿與姜泥的真實身份一同水落石出,這件事的確棘手。”
徐鳳年想了想,笑道:“麻煩是麻煩,但不是大事,江南士子集團裡那幾位精明一世的老王八,雖說不是善茬,喜歡渾水吃魚,可未必就樂意跟我們北涼撕破臉皮,與徐驍接下死仇有何益?莽夫動刀,文人動嘴,井水不犯河水,不到萬不得已,都不至於要慘烈到來一場筆刀互砍,也好,我殺了幾個不成氣候的末流士子,現在曹官子出來攪局,就當送個把柄給幾位老家主好了,如此一來,他們心裡也能平衡,省得老傢伙覺得丟了臉面,不出意外,我離開陽春城前,會有人來提醒,無非是‘殿下啊,你殺了人是不對的,咱們泱州這趟揪住了你的小馬腳,但沒關係,咱們不計前嫌,就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殿下你是不是收斂些,別鬧騰啦,對大家都不好嘛’這類無趣腔調,哈哈,姐,你說說看,這算不算以德報怨,名士風流?”
徐脂虎聽著弟弟學那老學究的腔調說話,使勁點頭,忍不住捧腹大笑。
靖安王妃不敢置信地喃喃道:“國事如此兒戲?”
徐鳳年冷笑道:“兒戲?這哪裡是兒戲,你當真以為世族豪閥的根本是朝廷恩寵?得向君王搖尾乞憐才行?國事是國事,便比得上家事了?真是如此,數百年來那些個嫁不入大族的各國公主、娶不得豪門女子的皇子不是都白白遭受屈辱了?”
徐鳳年腦袋磕了一下車壁,手指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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