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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主持皇家永福寺,輔佐先皇問鼎江山,期間收大內巨宦數人做菩薩戒弟子。
天下大定,喜穿黑衣的老僧婉拒國師頭銜,在永福寺潛心鑽研佛法,早已與家族斷絕關係,更與當朝權貴沒有絲毫牽連,西壘壁下,曾力勸徐驍不殺碩儒方孝梨,最終無果,傳言與徐驍割袍絕交,近十年感慨禪門法統混亂宗旨不清,創相圓說,著《八宗原義》《闢妄救略經》等,唯獨不參與任何佛門爭辯,自號“不僧諍老人”,有輔國建業之功,卻甘於寂寞,只是擔當太子太孫等龍子龍孫的輔讀,三年前辭去永福寺主持與皇宮主錄僧,獨行大江南北,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出現在太安城,為的只是護送北涼王進京,不過人屠徐驍見到黑衣老僧後,執意要步行入城,才出現這一幕,徐驍與他並肩前行,行往宮門。
一身富家翁打扮的徐驍雙手插在袖口中,在京城主軸道上閒庭信步,笑呵呵道:“楊太歲,聽說你收了個閉關弟子,跑去上陰學宮?我可事先說好,玩鬧歸玩鬧,真惹出大事,到時候你我都別插手護犢子。還有,符將紅甲人是你徒弟使喚去的吧?下不為例。我很好奇當年符將紅甲人早已被你的菩薩戒弟子韓貂寺卸甲剝皮,怎麼這會兒就多出了五具符將紅甲?你這老禿驢,做的什麼陰險打算?咋的,還跟我鬧彆扭?你這小雞肚腸,跟娘們一樣,不就是當年沒答應你不殺那六百號讀書人嗎?咱倆好幾十年的換命交情,說不要就不要了?”
黑衣僧人古板道:“都不關我的事情。”
徐驍眯眼打量著多年不見有些陌生的京城氣象,撇嘴道:“給我透個底,那小子是不是那位的私生子?要不然他哪能從韓貂寺手裡得到符將紅甲,又哪能讓韓貂寺這隻人貓低眉順眼當個奴。”
老僧皺眉,本就凶神苦相,愈發猙獰,不怒自威,行走於人山人海的鬧市,但在老僧的帶路下,無人可以靠近他和徐驍身邊,如滑魚遊於水草。
徐驍笑道:“禿驢不否認,我可就當得到答案了。”
黑衣老僧依然不解釋不辯駁,心境古井不波。徐驍打趣道:“楊太歲啊楊太歲,有些時候挺佩服你的,伴君如伴虎,你只要再活個二三十年,便有望輔龍三朝,個個都樂意把你當菩薩,再瞧瞧龍虎山,為了鞏固國師地位,無所不用其極,有個老傢伙拼去兩甲子陽壽不要,連逆天改命都用上了,你呢,啥都不做,整天吃齋唸佛,嫌京城悶了,就出城走一走,這才是神仙過的日子。禿驢,什麼時候去見見我長子鳳年?他跟我不一樣,信佛,說不定你們談得來。”
老僧搖了搖頭,輕聲提醒道:“到了。”
道路盡頭,可見正南皇城大門。
當朝按律十日一早朝,只是早朝已始,徐驍來得稍晚了,門外只停有車馬家奴,見不到任何一位朝廷顯貴。
這扇皇城第一門,三闕,巨簷重脊,左右各有白玉獅、下馬碑一對,門上掛有開國大學士所書楹聯一幅,“日月光明,山河雄壯”。門北左右廊房一百一十間,號稱千步廊,連簷通脊,拱衛保和殿,即百姓嘴中的金鑾殿。
黑衣老僧楊太歲嘆氣道:“你就這般衣著去上朝?”
徐驍笑道:“我去馬車上換身衣服,在北涼沒機會穿,這些年養尊處優,胖了許多,不知道合身不合身,如果穿不下就麻煩了。”
老僧一臉罕見頭疼無奈的表情。
徐驍哈哈大笑,走向一輛只剩幾位王府貼身扈從的馬車,王旗麾下鐵騎自然不能帶到這皇城牆根下,成何體統。黑衣楊太歲沒有動身,依然站在門外百丈處,神情蕭索。當年,他還是個求功求名的僧人,徐驍便已帶著六百黑甲闖出錦州,他為先皇出謀劃策,徐驍為先皇做先鋒,一文一武,相得益彰,那時候,先皇視他們二人如左膀右臂,曾在那扇大門裡一同爬上保和殿飲酒,月夜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