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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狂奔,當韓貂寺看到前方那一片黑壓壓的騎軍陣型,沒有攜帶任何兵器的老宦官抬起雙手,捻住兩縷從鬢角垂下的白髮銀絲。
雙手被密密麻麻的三千紅絲裹住。
等他殺透這支北涼培植出來的亂臣賊子陣型之後,就可以交給後邊的何晏了。
韓貂寺原本可以輕鬆殺掉那名去劍閣阻攔自己調兵的直殿監大太監,只是人貓對皇后娘娘並無惡感,也不想讓小主子以後難堪,過早與她徹底撕破臉皮。就任由他後到劍閣,去尋找那個不成材的阮大城。
他這一騎毫不減速地衝向那三千雄壯騎兵,仍有心情笑眯眯道:“黑和尚,可別讓咱倆的徒弟死在這兒。否則老奴這個當大師父的,就算拼去性命也要生撕了你這個二師父。”
對面那一方的騎將汪植,即便是對著韓貂寺這寥寥一騎,也沒有任何輕鬆愜意,不僅僅是猜到了老宦官的身份,也因為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謀逆!
汪植低頭摸了摸珍藏多年終於可以拿出的一柄刀。
身後三千親騎,都不認什麼劍閣統領阮大城,甚至多年廝殺打磨,在敵我屍體裡打滾,連趙家天子都給忘了。他的爹當年被徐大將軍安插在劍閣擔任一員守將,死的時候拉攏起來一千心腹,到了他手中,用了十年時間新增了兩千騎,其中有三百人是從北涼以很緩慢的進度陸續滲入劍閣,大多是才十五六歲的少年,去年一口氣來了八十人,在遠離劍門關八百里的西域流沙,汪植第一次見到那名功高震主太多年了的人屠,汪植知道興許沒多久便用得上父親珍藏的那柄刀,北涼刀。
汪植歪頭狠狠吐了口唾沫,默默抽出北涼刀。
一千騎反常地後撤,兩千騎開始衝鋒。
這是一場拿無數條性命去堵截一位指玄境頂尖高手的截殺。
汪植還想著成為名垂青史的封疆大吏,成為威懾大漠的大將軍。真死在這裡肯定他媽的後悔,但既然投了胎跟那曾是北涼老卒的老爹一起姓汪,就沒的後悔!
※※※※
梅子酒在手。
不喝酒的男子從腰間摘下水囊,仰頭喝了一口。
有人說是自從大規模騎戰出現以後最能化腐朽為神奇的將軍,是十萬規模以上騎戰便無敵的存在,連當今天子都將他譽為滿朝文武不可比白衣戰仙,文武雙絕。
離陽王朝軍中,誰的武力排第一?原先大多數說是顧劍棠大將軍更厲害一些,自從他跟北莽洪敬巖和銅人祖師連戰兩場後,他成為當之無愧的新槍仙,隱約超過了刀法超凡入聖的顧劍棠。
陳芝豹停下馬,轉身望去。
一小隊稀稀疏疏的騎兵尾隨而至,胯下戰馬長途追擊,俱是早已疲憊不堪,見到為首的負劍女子,一身乾涸血跡。陳芝豹嘴角的苦澀一笑,一閃而逝。
他調轉馬頭,將水囊輕巧拋擲過去,可惜她沒有去接。
兩人相距五十步。
陳芝豹笑道:“就你們這種不考慮體力的截殺,來兩千騎都未必能擋下我。”
已經兩晝夜沒有閤眼的女子冷漠說道:“典雄畜抽調的六百鐵浮屠和韋甫誠派遣的八百弩手,都死了。真是出息得很,都穿上了北莽甲冑。”
陳芝豹雲淡風輕說道:“殺他們做什麼,他們可都沒有反。只是不湊巧出現在西域而已。”
徐渭熊平緩了一下呼吸。
陳芝豹沒有急於有所動靜,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