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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臂陰物悠悠然滑下船身,一襲硃紅袍子在湖中隱匿不見。
徐鳳年轉身靠著欄杆,看到青鳥的黯然,顯然吃了陰物的醋,徐鳳年幾乎想要捧腹大笑,不過知道她臉皮薄,也不揭穿,忍著笑意問道:“第五貉的腦袋收好了?”
青鳥點了點頭。
徐鳳年伸了個懶腰,“這趟北莽之行,慘是慘了點,時不時就給追殺,但也一樣收穫頗豐啊。”
這艘規模與春神湖水師黃龍規模相等的戰船緩緩駛向偃甲湖南端,三日之後,入夜,船頭站著一名近乎滿頭白髮的年輕男子。
徐北枳在遠處喟然長嘆。
青鳥坐在船艙內,桌面上橫有一杆剎那槍。
公子才及冠,已是白髮漸如雪。
徐鳳年雖未照過銅鏡,卻也知道自己的變化,只是這三天一直臉色如常,心如止水。黑髮成白霜,應該是喪失大黃庭以及殺死偽天人第五貉的後遺症,只是看上去怪異了一些,比起折壽六年,不痛不癢。還曾跟青鳥笑著說總能黑回來的,萬一黑不回來,剛好不用擔心以後當上北涼王給人覺得嘴上無毛辦事不牢,老子頭髮都白得跟你祖宗差不多了,辦事還能不牢靠?實在不行,拿上等染料塗黑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徐鳳年安靜望向滿湖月色,相信停船以後,大致就沒有太多波瀾,可以一路轉進龍腰南部的離谷茂隆,趕在入冬之前,回到北涼王府。
徐鳳年輕輕出聲,“玄甲青梅竹馬朝露春水桃花,蛾眉朱雀黃桐蚍蜉金縷太阿。”
如將軍在將軍臺上點雄兵。
十二柄劍胎皆如意的飛劍出袖懸停於空中。
已是劍仙境卻仍是最得指玄玄妙的鄧太阿見到此時此景,恐怕也要震驚于徐鳳年的養劍神速!
第147章柿子橘子
從頭到尾,徐鳳年都沒有瞧見那名偃甲湖水師統領,下船以後,坐入一輛龍腰州箭嶺軍鎮的馬車,徐鳳年撩起窗簾子,才看到一名不確定身份的健壯校尉出現在船頭,同乘一輛馬車的徐北枳順著放下的簾子收起視線,輕聲道:“有一標偃甲湖騎兵護送我們前往茂隆北邊的鹿茸城,正大光明走驛路。”
徐鳳年靠著車壁,膝上放有不知牛年馬月才能再出鞘的春雷短刀,背有剎那的青鳥已經披甲混入騎隊。
徐北枳緩緩說道:“茂隆成為涼莽南北對峙的一條新風水嶺,董卓撤出葫蘆口後,沒誰願意去送死,只得黃宋濮跟慕容女帝請了一道八百里加急的摺子,領兵增援。柳珪和楊元贊這兩位大將軍還在觀望。黃宋濮權勢已經不復當年,名義上是總掌南朝四十萬兵馬的南院大王,不說柳楊兩位不用仰起鼻息,就連董卓六萬親兵也素來完全不服管,黃宋濮這回徹底拉下臉面,用去很多多年積攢下來的珍貴人情,才調動了九萬精騎,在南朝做大將軍就是如此為難,你不領兵,誰都願意對你和和氣氣,把你當菩薩供奉起來,真要有了兵權,背後就要戳你脊樑骨,恨不得你吃敗仗,把老本都賠光,這等劣根,都是春秋遺民一併帶來的。這些年皇帳北庭那邊又有了南人不得為將的說法,要不是慕容女帝強行壓下,加上柳楊二人也不希望北人攙和南事,也都各自上了秘折,總算沒有拖南朝的後腿,否則恐怕黃宋濮都沒機會去跟你們北涼鐵騎對峙。”
徐鳳年瞥見徐北枳手上有一卷書,拿過來一看,笑容古怪,徐北枳也是會心一笑,娓娓道來:“龍虎山一個天師府年輕道士杜撰的老子化胡經,大概就是說當初道祖騎牛出關,僅留下三千言給徒子徒孫們,就西渡流沙,搖身一變成了佛祖。立意取巧,文字倒是挺好的,說不定是那趙家天子賜號白蓮先生親自操刀潤的色。如今龍樹聖僧圓寂,白衣僧人又沒有出聲,兩禪寺鬧哄哄亂成一團,宮中那幫青詞真人們又遠比和尚懂得互為引援,加上病虎楊太歲久未露面,我看這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