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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無此刻已經將他上身的傷口處理完畢,又伸手要撩開他腿上遮蓋的衣物。
歸瀾臉色一紅,捂著衣襟推辭道:“阿無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何況下奴身份卑微,那些好藥不必浪費了。”
阿無卻大大咧咧地說道:“還逞強?你說你是奴隸算不得人,我就當你是馬兒醫,你乖乖聽話,別學那赤兔胭脂獸的倔脾氣,自討苦吃。”
歸瀾一想也對,明月為他求醫藥而不得,他現在能有機會處理傷口,快些恢復,別讓旁人擔憂,何樂而不為?他也能體會出阿無雖然嘴上說的刻薄將他比作馬兒,實際心腸很好,否則也不可能如此照顧他。
歸瀾沒有推辭,阿無暗中鬆了一口氣,迅速將歸瀾的大傷口都敷好了藥,又說道:“你在這裡躺一會兒,仔細看我怎麼刷馬。本姑娘這手絕活輕易不外傳,今天讓你開開眼界,往後你養好了傷,才懂得怎麼幫忙。”
歸瀾聽話地斜靠著牆邊沒有起身,心中感動,微微一笑,點頭謝過。
阿無彷彿是被歸瀾那發自內心的笑容深深震撼,盯著他的臉怔怔發愣,一下子忘記了該做什麼。
歸瀾覺出幾分怪異,不解地問道:“阿無姑娘,你怎麼了,這樣看著下奴?下奴臉上有髒東西麼?”
阿無有些恍惚地回答道:“你剛才笑起來,真好看。”
歸瀾卻收了笑容低下頭,幽幽道:“其實阿無姑娘也不難看,而且善良溫柔。”
阿無聽了這話,慌亂地扭頭不再看歸瀾,取了馬刷在桶裡涮了幾下,逃到烏雲踏雪身邊,也不說話,就只使勁地為它刷毛。烏雲踏雪感覺她的力道有些重,不安地扭動身體打著響鼻提醒。她這才回過神,放緩了手勁,心虛地嗔怪道:“臭奴隸,居然敢打趣我?”
歸瀾正色地堅持道:“下奴說的是實話。”
阿無強詞奪理道:“我自知長得醜,活這麼大誰看見我都是害怕繞著走,更沒人敢娶我。你剛才那樣說,不是取笑我,難道還是真心誇我麼?”
歸瀾能夠理解阿無的心情,他也明白自己身份卑微,她不信他的話再正常不過了,他若繼續堅持或許會讓她更難過,他索性轉開話題道:“對不起,下奴知錯。姑娘對馬兒很是有一套,烏雲踏雪是大將軍的坐騎,平時十分驕傲,姑娘怎麼能讓它這樣服帖呢?”
一談到馬兒,阿無來了興致,侃侃而談道:“別看小雪黑溜溜傲氣十足,它其實是母馬,自然聰明乖巧,明白誰對它好。哪裡像赤兔胭脂獸那麼笨那麼頑劣,怎麼哄它都不開竅不聽話。要不是你來,赤兔寧願餓著也不肯吃我喂的草料。”
歸瀾說道:“赤兔的確不夠聰明,居然將下奴認做主人。姑娘可有什麼辦法讓它轉了性子,換個主人?免得這樣的寶馬蹉跎一生,浪費了優秀天資。”
阿無卻說道:“赤兔認了主,誰也拗不過。畜生不好教化,但是人能改變。你就沒想過當個好主人,不讓它閒在這裡一輩子麼?”
歸瀾心念一動,他不是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可以騎在赤兔胭脂獸的背上自由馳騁,但似乎是越發不切實際,太過美好。腳上緊緊鎖著的冰冷鐐銬,身上那些綻裂疼痛的傷口,時刻提醒著他卑賤的身份。他能堅持活著就已經是上天垂憐,他怎敢再奢求?
歸瀾沉默不語,阿無也不再說話。她打理完烏雲踏雪,又拎著水桶走到赤兔胭脂獸邊上。歸瀾急忙掙扎爬起,說道:“阿無姑娘,赤兔就交給下奴來洗刷吧。”
阿無瞪了歸瀾一眼,不高興道:“馬兒是有靈性的,赤兔知道你傷重,一定不肯讓你勞動。你儘管繼續在邊上歇著,本姑娘狐假虎威又是照料它,量它也不敢不服帖。”
果然,赤兔胭脂獸在歸瀾的注視之下乖乖低頭,由著阿無為它刷毛。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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