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第2/4 頁)
,深邃的目光不知注視了她多久,簪纓目光坦然,換了輕鬆些的口吻問:“大司馬用過朝食不曾,若不見棄,可否同用?”
這話她方才便問過一遍,此時又問,可見是真心相邀。
只因為她加了笄,一夜之間,她對他前後的態度便迥然不同,這樣純摯,這樣……好哄。衛覦的眸色反而冷晦下來。
只是低且耐心的語氣沒變,不答反問:“可歇過乏了嗎,若不嫌累,帶你下山尋個地方蹭飯,去不去?”
堂堂大司馬進膳還用了“蹭”字,正要去做事的杜掌櫃聞言,本能地停下腳步。可又不敢造次,含笑客氣地問:
“呃……大司馬見諒,小娘子始出得宮,對外界諸多不熟,不知大司馬說的地方是?”
與此同時簪纓道,“去。”
衛覦眉心微動,杜掌櫃無奈:“小娘子也不問問去哪?”
衛覦睨目,“江乘縣,顧氏別墅。”
顧氏……杜掌櫃精神一振,是當年與衛皇后有牽連的那個、江左第一姓顧氏?
據他所知,這些年陛下一直對顧家有愧,而顧氏家主自從那樁事後,避世多年不出,多少高門才俊想拜訪顧公,都問津無門。
看著大司馬與小娘子二人一同下階的背影,杜掌櫃心中明瞭,撣袖回身,向徐寔一揖。
徐寔笑道:“杜掌櫃可覺得,閣下近日致謝的次數多了些?”
杜掌櫃回以一笑,感懷欣慰,“小娘子去拜訪顧氏,自有一番好處。大司馬如此為小娘子著想,杜某便是日日作揖也甘之如飴啊。”
徐寔收起了笑容,隨他回身望去,輕嘆:“在下錯看傅娘子了。”
他平生自詡看得透人心,昨日見到冒雨上山的傅娘子,雖心中的憐惜難以表露,卻也覺得她離宮出走是一時之氣。
畢竟一個人自小長大的地方,對其影響頗深。宮闈十年,非同小可,這盛怒下的一股氣再厲害,總有消散之時,等到皇宮那頭再蜜語甜言地哄誘幾番,只怕傅娘子與宮廷還有得糾纏。
再不料弱質嬌女,有此玉碎之志。
“軍師忘了,”杜掌櫃驕傲地笑,“小娘子的孃親是何許人。”
今日時間寬裕,便不必走昨夜上山的那條捷徑。從鳳闕下的白石圓壇下去,有一條寬敞的官道,馬車也是準備好的,叢扈五六人,個個精悍。
() 這可不像臨時起意的樣子。
簪纓原以為大司馬要帶自己去外面的旗亭飯莊吃飯,她還沒去過外頭呢,有一位長輩帶領,心中踏實,所以才應了那聲“去”。
可後來聽到那顧氏別墅,才知不是。
在江左,只有私人園林才稱別墅,而大多是底蘊優厚的高族士子,才有能力置辦別業。如此說來,大司馬要去的地方,應不是一般門戶。
她上車前躊躇一許,仰面問:“將軍,我是否要備些見面禮帶上,如此空手,恐失禮於人。”
山澗中的小石清潭,也不及她嗓音明淨柔軟。衛覦眉心稍緩,說不必,“跟著我蹭飯還叫你破費,才失禮。”
簪纓尚未辨清他話裡是不是又有逗她的意思,衛覦又道:“顧衛兩家乃世交,小娘子不知?”
簪纓緘默。
玉燭殿裡從不提及與衛氏相關之事,她輕輕搖了搖頭。
衛覦眸色發深,“建康世族出身女子,自識得字,家中先教衣冠九品、世家譜系,庾靈鴻不曾教你?”
簪纓又搖頭。
她聽大司馬直呼當朝皇后之名,也沒覺有什麼不對,只是不願想起過往經歷,垂下眼睛。
衛覦的神情越發深沉難辨,卻不再多問,向前伸出手臂,掌心向下,滑如流墨的元錦大袖便飄逸起來,讓小女娘搭扶著他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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