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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梓乾又止不住的咳起來，瘋狂而劇烈的咳著，似是要將五臟內腑都咳出來一般。厲揚在一旁心痛又無措的扶著他。

看到燕梓乾痛苦異常，落雨忙搬了木椅讓他坐下，又倒了熱茶讓他壓壓涼。他喝了一口水，沒想到竟都嘔了出來，濺到了藏書閣的地上。

此時的燕梓乾尷尬異常，手無力的伸向厲揚：&ldo;快扶本王到院中，本王這病弱不詳的身子，怎能玷汙藏書閣這神聖之地。&rdo;知道燕梓乾愛書，沒想到竟將這藏書閣當作神聖之地。

厲揚眼圈發紅，急忙扶著搖晃而起的燕梓乾，&ldo;主子何出此言？你是揚的主子，是揚最欽佩之人呀。&rdo;

落雨也急忙上前扶了燕梓乾：&ldo;是呀，殿下何出此言，閣外天氣陰冷，怕是對殿下身子有損，殿下還是在閣內歇息吧。&rdo;

燕梓乾虛軟的搖著頭，固執的撐著搖搖欲晃的身子走向院中。

院中，雨竟下了起來。雖不是瓢潑大雨，卻如毛髮，如絲線一般，盈盈繞繞，纏纏綿綿，纏繞在人的身上，將人的心、人的身打濕浸涼。

燕梓乾被涼意一浸，再一次劇烈的咳嗽起來。落雨與厲揚兩人都承受不住他彎腰咳嗽的重量。那憋紅的臉龐、有些壓抑的咳嗽聲還有弓腰咳嗽的身軀，就像一具破損的布娃娃一般，落在落雨眼中，竟讓她黯然神傷。

他，本是天之驕子，擁有尊貴的身份和與生俱來的財富與驕傲，本該放恣而任性的活著。而此時的他，卻飽受病魔的折磨，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界，痛苦而絕望的活著。

她要為他診治嗎？這個念頭突然在落雨腦中冒了出來，竟將自己下了一跳。昨日明明拒絕了陶思遠。

然而此刻，面對痛苦不堪的燕梓乾，她動了惻隱之心。說她內心不堅定也好，說她容易動搖也罷，她不能看著一個人飽受病痛，而無動於衷；不能看著一個人即將赴死而麻木不仁。更何況，那日在御花園他曾在太子面前救了她。這個人情是她應該還給他的。欠人錢物容易還，欠了人情卻難還了。

她猶豫著，還是開了口：&ldo;殿下請移步到隔壁配房，奴婢略懂醫術，待奴婢為殿下診脈。&rdo;

燕梓乾蒼白的臉稍稍一頓，似是微微吃了一驚：&ldo;怎麼？姑娘還懂醫術？&rdo;

落雨輕輕點頭，此刻的眼神堅定無比。她要為他治病，還他的人情。

兩人將燕梓乾扶到藏書閣配房，服侍他坐下。

雖是淅淅瀝瀝的小雨，但是三人衣服皆有微微的濕意。落雨與厲揚倒沒什麼，燕梓乾卻有些微微發抖。

落雨見狀，忙拿了一條毯子來，&ldo;殿下不如裹上這條毯子，脫下外袍與帽子，待奴婢烘烤一下，&rdo;燕梓乾的表情僵了僵，略有怔忪。

厲揚卻變了臉色，厲聲喝道：&ldo;大膽！&rdo;

落雨一下子愣住了，怎麼？她說錯什麼了嗎？

聽的燕梓乾虛弱的聲音：&ldo;厲揚，不必如此，將那毯子拿來。&rdo;隨後，他起身脫了外袍與帽子，裹上毯子，又吩咐道：&ldo;厲揚，你回啟祥宮為本王拿乾淨的外袍與帽子來。快去快回。&rdo;

&ldo;是。&rdo;厲揚領命而去。

落雨在燕梓乾脫下帽子的瞬間，驚呆了，那帽子下遮蓋的是幾縷稀稀疏疏的毛髮，不均勻的貼於頭上，配上他原本英俊的臉龐，說不出的滑稽與可笑。原來，他經常戴著頂帽子是有苦衷的。

落雨萬分驚訝，如果單從他虛弱的身體、咳嗽與嘔吐來判斷病因，她沒有把握。可是看到他稀疏的毛髮，她的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

&ldo;怎麼？看到本王的頭髮，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