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5 頁)
文小心翼翼地將錦盒放置桌上,然後用一根竹籤挑開錦盒。
老醫者頓時連連喜呼:“想不到老夫在有生之年,還能親眼目睹珍寶!”錦盒內一隻巨蠍正上下游走,長約半尺,兩隻大鉗,高高張舉,鉗內數排森白倒刺,根根鋒利。它尾部極長,超過了全身的一半,色澤翠碧通透,竟發出幽幽螢光。“夫人,可將中指放入盒中,讓青尾毒蠍吸食體內毒素。”
盒內的青尾毒蠍張牙舞爪,我猶豫再三,終沒敢把手指伸進盒中。倒不為別的,只因我從小就怕這蛇蟲鼠蟻的。
在我舉棋不定時,洛謙突得抓住了我的手,拽到了青尾毒蠍前。
見有獵物在眼前晃悠,青尾毒蠍自是毫不客氣,雙鉗橫行,長尾高揚,泛有碧幽螢光的尾針陡現。
“噗”的一聲,尾針直插指心,頓時痛徹心扉。我卻咬牙竭力強忍,但怎奈十指連心,還是禁不住地哀聲連連。
洛謙手上用勁,止住我顫抖的臂膀,柔聲道:“扶柳,再忍一會兒,就沒事了。”可是他哪知道,他手心沁出的汗,早已黏溼了我的肌膚。
洛謙神情專注,直盯著青尾毒蠍。
那蠍子正快活地吸食著我的鮮血,不一會兒,蠍身就開始由青轉紅。蠍子長尾變得緋紅透明時,洛謙拿起竹籤,重敲青尾毒蠍的尾釘骨。那毒蠍立即將長尾高揚,拔出尾針,然後就跌落在盒中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一般。
隨後老醫者為我包紮傷口:“待後老夫開出藥方,夫人連喝五日,體內毒素也就清盡了。”
此後數日,我只重複地做三件事,吃飯,睡覺,以及喝藥。是故一場大劫下來,不見消瘦,反而添了幾斤肉。
第六日終於在床上躺不住了,和碧衫在園子裡散步。
園子清靜,我指尖抹起石桌面上一層灰,道:“最近府內可冷清不少啊!”
碧衫也似深有同感,不住點頭道啊啊:“是啊,好些當差的大嬸們都走了。特別是廚房的李嬸子昨天還答應給我做杏仁酥的,可今天一大早的就背起包袱回家了。”
裁員可不是個好兆頭,我輕拍手掌,將指尖灰塵盡數彈下:“碧衫,明兒我們自個做些杏仁酥來吃吧?”
碧衫沒有意料中的欣喜,反而一臉惶恐,屈膝行禮道:“相爺安好。”
我緩轉身子,回首便見得洛謙一泓深潭的眼,帶著幾分關切:“不在屋裡養著,怎麼還跑出來了?”
我吟吟笑起:“又不是什麼金貴身子,養了幾日早就好了。在房中憋了許久,氣倒還不順了。”
一名細瘦太監急急行來,剛至園子門口就放喉高宣:“聖旨到,洛謙接旨。”
尖銳刺聲壓擠耳膜,心裡一陣慌悶,我嘆了口氣,隨著洛謙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淮南賑災銀兩貪汙弊案經大理寺查明,淮南刺史王安貪汙災銀,證據確鑿,今打入天牢,秋後問斬。丞相洛謙縱容下屬為非作歹,現將其貶為朔方太守,朕小懲大戒,望百官以儆效尤。欽此。”
“臣洛謙叩謝隆恩。”
難怪府內冷清,大廈將傾,誰不為各自前途奔波?
忽的,暮鍾唱晚,沉厚壓抑鐘聲濤濤襲來,一聲逐一聲,不絕於耳。仿若古鐘就在身旁重敲,又似在天際迴響,如泣如訴。
小太監臉色猝然刷白,雙腿一軟,匍匐在地,痛哭流涕:“皇后薨了。”
北風疾刮,捲起地上落葉,漂浮空中,形成無數啞黃漩渦。
洛謙卻以極其輕柔的動作,轉身面朝皇宮。大風吹鼓起他的白袍,展若白羽,枯損殘葉就這樣跌撞的穿過他如雪衣衫,漫天飛舞。“拖了大半年,終究是撐不住的。”
而後洛謙十指松張,隨風拈起一片黃葉,同時,聖旨也墜落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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