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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氣凝然,小小的,沁香宜脾,也不打擾人。
若有南遷北往的小鳥在枝畔停留,帶著她寂靜的幻想,為她也講述一番,外頭的天地。
也不算太寂寞。
那些在腦海之中構建已久,熱烈的、虔誠的希望,支撐著纏綿病榻的人再一次緊緊握住一雙兒女的手:“記住,記住。”
“母親放心去吧,穎姐兒知曉該要如何做。”
繃緊的氣力如同拉到極致的弓弦,在最後一番支撐之後轟然倒塌。
跪在外頭的家眷得了訊息,擰了一把跪在地上並不老實的孩童,滿屋子號啕起來。
聲音跌宕起伏,如暴雨嘈雜急促,卻又如同模式一般未有絲毫真情。
但這些,已經去世的人看不到聽不到,在意的人無暇在意,不在意之人何必在意。
可惜可惜,她未曾見過外頭那些風景與天地,如今也能夠感受著蠟燭撐起來的光明佔據她的整個眼神。
“天快亮了嗎?”
她呢喃著,聲音脆弱無聞。
沈穎還怔愣著,看著薛聞倒在高高的軟枕上,冷玉般的掌心翻上來,越過窗欞的一縷陽光從外頭滲透了進來。
一縷陽光在她手中,像抓住了一隻翩躚的蝴蝶。
她惦念到的黎明,始終沒有見到。
曹國公夫人薛氏,死在東方既白之前,死在昌恆九年的大年初三,立春的前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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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穎伸出的手帶著幾分顫抖,逐漸靠近試探了鼻息,而後一下癱倒在床榻邊上,匍匐在薛聞身邊。
母親生得很好看。
見到她的時候沈穎已經懂事,那時候她就知曉這位姨母是好看的。
她是春日般生機勃勃,是雲霞般美麗,讓幼時只知曉孃親端莊嬌柔之人都能感受到的另一種不同的平分秋色。
沈寧對她心存偏見,可沈穎還記得那柔軟的手指拂過她的頭髮,說:“穎姐兒也沒有,不能忘了我們穎姐兒。”
沈穎那時候才知道,原來兄妹可以一碗水端平的。
還依稀記得,那時候孃親生病,姨母到府之時穿著銀硃衣裙,裙襬沒什麼繡紋,卻在行走時瀲灩得像盛開的牡丹。
後來可惜,再也沒見她穿過那些漂亮的衣裙。
記憶之中鮮明的紅逐漸褪色,到最後換成了眼前的蒼白。
那個能夠蹲在她面前跟她說話帶笑的姨母也不再是少年時候獨有的模樣,而是一點一點學著孃親,將自己盛進那個國夫人的名頭下。
她對所有人都好,對爹爹很好,對他們兄妹兩個更沒有話說。
沈穎能夠記得每一次生病之時都有她溫軟的手在呵護著,只是這個人永遠地離開了她。
“母親,母親……”
她已做人母,如今卻只願在母親身前做一個盡情痛哭的孩童。
匍匐在床榻邊上的沈穎起初還沒有聲音,後來嗚咽著一聲聲啜泣。
她想等待著那個溫柔的懷抱,不偏不倚地抱住自己,讓自己再做回一次孩子。
可等了許久也未曾等到,直到身後肩膀被拍了一下,她回過頭,是用著帕子拭淚的兄長。
“如果當年,沒有對母親產生那麼多誤會就好了,也不至於讓母親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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