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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噤聲,等著聽他的高論。
容若衝蕭逸笑一笑:“七皇叔勞苦功高、地位尊崇,我看,以後除了正式的大典,平日見駕和普通的大朝,也就不必再行跪禮了,如何?”
蕭逸微微揚眉,漆黑幽深的雙眸凝視容若笑得坦然無偽的臉,徐徐道:“此事,恐不合君臣之禮。”
容若微笑:“侄受叔拜,也不合長幼之禮,功高拜無功,更不合公平之理。”
他笑容平和,語氣平緩,淡淡說來,仿似這等驚世駭俗,絕非禮法所能容之事,也再平常不過一般。
蕭逸微微動容,默然不語。
董仲方第一個大叫出聲:“此事萬萬不可!”
來了來了,果然來了。
容若在心裡嘆了口氣,笑問:“董御史,有何不可?”
“天子無私事,既是君臣之倫,就顧不得長幼之道了。所謂功高,何功不屬陛下,為人臣子,自當謙謹自守,豈可貪天之功為己有。”
董仲方朗聲回應。
容若還想用手揉太陽穴,忠臣們想事情為什麼全這麼死板,什麼叫天子無私事?天子難道就不是人?這種人,要是活在明朝,估計就是那種不管國家大事,一個勁拼了命,不讓皇帝管自己親爹叫爹,鬧得朝廷亂紛紛的人。
“董大人,你說天下功勞皆為君主所有,那又何必要你們這些大臣?有功則賞,臣子貪君王之功是大罪,可君王漠視臣子的功勞,難道就不是錯誤嗎?天下本來就不該有完全無條件的忠臣,君王也不該苛求臣子無條件的忠誠,要得到臣子的忠心盡力,君王自己也該付出禮遇關懷。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
容若在心裡重唸了一遍自己剛才捍的書袋,確定並沒有背錯出醜,暗喜居然沒把讀書時學的古文忘光。這才在御座上站起身,攜了蕭逸空出來沒有抱奏摺的左手,深深望著他,展開笑顏:“朕待七皇叔為骨肉,七皇叔自然視朕如腹心,七皇叔,你說是不是啊!”
他說出來的理論,完全超出世人的理解,更不能相信,這樣的話,竟是從皇帝嘴裡說出來。偏偏他這般侃侃而談,卻也有他自己的道理,讓人不能反駁。
縱然他完全不顧大殿之上的君臣禮儀,伸手去拉蕭逸的手時,也沒有人記得要提醒他失儀,反覺他此時談笑從容,竟是真有一種君王的氣度在了。
最後一句話,尤其問得意味深長,讓滿殿臣子都覺餘韻未盡,不能做聲。
蕭逸細微到幾不可察地輕輕一顫,然後深深俯首,自自然然避開容若的目光,應道:“是!”
大臣們本來還有一些非議,但經容若這麼一番話說下來,又見蕭逸的氣勢,竟是莫名其妙地被壓住了一些,也就不再開口了。
唯有董仲方還抗聲道:“陛下……”
容若不容他再說下去,冷喝一聲:“董大人,你方才還口口聲聲說朕馬上就要親政了,應該學習如何當一個好皇帝,怎麼朕才下一道旨意,你就一個勁的和朕做對,莫非你也欺朕年紀太小,不曾親政嗎?”
這話說得太重,這樣的罪名是任何一個忠臣都承擔不下來的。董仲方滔滔不絕的忠諫立刻全堵在喉嚨裡,一時間不敢再說不行,但又不甘心就此放棄,竟是愣在當場了。
容若嘆息搖頭。怪不得古往今來,忠臣永遠鬥不過奸臣,忠臣真的是太生硬、太不夠圓滑了。
不過,既然目的達成,他當然不會再讓這樣的忠直之士難堪,所以笑笑道:“好吧!看來大家都達成了共識,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第二件事,朕是想問問,有關朕大獵的安排,攝政王是否已經準備妥當了。”
蕭逸眸中異芒一閃,語氣卻恭敬平和:“臣會同禮部,和鈞天府早已開始安排,正要向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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