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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挖金、搬金、鍊金、運金,以應付兩國的掠奪。田間地頭種地打鐵做勞力的,不是十五歲以下的稚子弱童,就是五十歲以上的蒼蒼老人。”
容若長嘆一聲,望著老人,欲言又止。
老人也知道容若是楚人,恐他不自在,手忙腳亂地說:“來,別說閒話了,先吃飯,先吃飯吧!”
容若強笑笑,坐下來吃東西。不知道是食物太粗陋,還是他心情太鬱悶,實在是食不下咽,可是在老人忐忑不安的目光中,卻又不得不裝做吃得很開心的樣子,大口咬下去,用力咀嚼。
在老人家裡一日三餐,容若可謂是食不知味,而到了晚上,他更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終究撐不住,披了衣服悄悄出來,卻見風振宇早他一步,坐在附近一棵大樹的頂上,拿著一罈酒,喝一口,就看一會兒月亮。
容若跳上樹去,不聲不響,和風振宇並肩坐著。
風振宇也沒有看他,只是把手裡的酒罈子遞過去。
容若接過來,用力喝了一口,然後不出所料地拚力咳嗽。
風振宇急忙把酒罈奪過來,免得被他這麼一咳,給失手跌壞了。
“怎麼樣,貴公子總是喝不習慣劣酒?”
容若抹抹嘴,笑道:“這酒的味道是衝了一點,不過,喝得多了,倒覺得,很有衝勁,比那昂貴的瓊漿玉液,另有一番味道。”
風振宇抱著酒罈,望著月亮:“看不出來,你打地鋪、蓋茅草,一點也沒有不自在?”
容若微笑不語,暗道:“我也是受過苦長大的,只是這段日子過多了富貴生活,一下子
還真有些不習慣。”
風振宇看看他,輕輕地說:“不管你是什麼身分,既然算是楚國的貴人,將來有機會,幫衛人一點吧!”
容若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會盡我的力量,但是你不要以為,我可以改善整個衛國的困境。問題並不只出在楚國身上,就算換了一位正直的使臣,面對秦國的威逼,一樣會盡力為楚國打算。衛人的苦難固然讓人不忍,但做為楚人,一般來說,還是更在意自己的國家。”
風振宇沉默下去,久久不語,倏得舉起酒罈,大口飲酒,然後就換他連聲咳嗽了。
容若輕輕說:“酒多傷身,你就算武功好、酒量佳,這般喝法,終是不妥。”
風振宇慘然一笑:“傷身又豈能及得上傷心,你也是傷心之人,又何必勸我。”
容若一怔,然後輕輕地笑起來:“我有什麼傷心事,落在你眼中了?”
風振宇凝視他:“我自己是傷心人,又怎麼會認不得傷心人。你總是說說笑笑,可是不管你看起來笑得有多開心,你的眼睛裡都沒有一絲笑意,你有掛心之人、傷心之事吧!”
容若神色微黯,但立刻點頭:“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有時候傷心,也未必不好,不經傷心之痛,又怎麼知道刻骨牽掛,在意之人之事到底是什麼?既有了牽掛之人、牽掛之事,才更要善自珍重。”
容若目光遙望遠方:“我最好的朋友生死莫測,我心愛的女子蹤跡全無,有人為我傷心泣血,有人為我牽腸掛肚,每一想起來,我就心如刀割,但是光傷心、光痛苦,又有什麼用。我要好好活著,好好保護自己,才可以再見到他們,才可以讓他們不致為我再傷心。”
他再看向風振宇:“你既也有傷心之事、掛心之人,就更不該這樣自苦。”
風振宇微微冷笑,慢慢搖了搖頭:“你錯了,我不是傷心,而是死心,我也早沒有掛心之人了。”
他仰頭再喝了一口酒:“如果我還能有一個掛心之人,也不致這般。”
他語氣淡漠,卻聽得容若心中一痛。這世間最淒涼的,不是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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