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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鄭先生

東方已現魚白，卻是新一天的開始。陳公館的書房內煙霧繚繞，左秋明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正吸著雪茄。陳久生手拿一本帳冊，專心的翻閱。左秋明忽然開口道：&ldo;什麼時候都帳本不離手，怪不得你比我有錢。&rdo;陳久生笑了一笑，合上帳冊，說道：&ldo;除了看帳冊，我也實在沒別的嗜好。隨便翻翻，精神可以好許多。&rdo;左秋明放下雪茄，以欽佩的眼神看著陳久生，說道：&ldo;這樣都可以保持精神?看來我沒你行，凌晨那會如果不來點雪茄或者濃茶，我不到十分鐘就倒下了。&rdo;陳久生笑著正要接話，書房的門卻被敲響了，外面一個聲音道：&ldo;老爺，有位姓鄭的先生來拜訪……&rdo;

陳久生站起身來，把門開啟，原來是家中的一個用人，大家都叫她林姨。陳久生問道：&ldo;姓鄭的先生?我認識的人雖多，倒從來不認識什麼姓鄭的人。&rdo;林姨搖頭道：&ldo;這個鄭先生不是來找老爺您的，而是來找左先生的。&rdo;陳久生回頭看著左秋明：&ldo;老弟你可認識一個姓鄭的?既然是找你的，怎麼反而摸到我家來了?&rdo;左秋明也很是奇怪，腦中忽然想到一人，喃道：&ldo;莫非是那個傢伙……是不是可以麻煩林姨請他進來?&rdo;林姨看著陳久生，陳久生點頭道：&ldo;左先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把這位鄭先生請到書房來。&rdo;

不多時，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略顯矮胖的人被帶了進來，這人生了兩撇小鬍子，穿了一件風衣，見到陳久生便大笑起來，拱手說道：&ldo;哈哈哈，這位想必就是在英租界赫赫有名的陳大老闆了，您的大名我們可是如雷灌耳，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rdo;陳久生也拱手回禮：&ldo;謬讚，謬讚。在下這點薄名，全都是大家的抬愛罷了。&rdo;站一旁的左秋明也在拱手回禮，插口道：&ldo;鄭探長還真是有眼光，一見到有錢的大老闆立刻上去巴結。象我這樣的窮朋友，哪怕就在眼門前，都可以不聞不問了。&rdo;這&ldo;鄭探長&rdo;笑著拍拍左秋明的肩膀，說道：&ldo;左老弟，若你也算窮，那我們這種每個月都在等米下鍋的人，豈不是都要去跳樓了?這是在陳大老闆的府上，我怎麼也得先和這裡的主人打個招呼，不然若是將我趕了出去，多沒面子?老弟你說是不是?&rdo;說完，三人不由一同笑出聲來。

左秋明給陳久生介紹道：&ldo;這位是英租界巡捕房的鄭鮑探長，手下有十幾名探員，威風的很，英租界裡發生的重案一般都是他去辦的。&rdo;鄭探長聽了不由苦笑，嘆了一口氣，道：&ldo;哪裡有什麼威風了。在自己家的院子，卻要看外面人的臉色。若不是為了混口飯吃，誰願去做這個差事!&rdo;此話一出，陳久生頓時對這位探長大生好感。他周旋於各國租界鄰事之間，各種諂媚小人見得實在太多，似這般有愛國之心，又可以毫無顧及的說出一番肺腑的人，已經是少之又少了。

三人在書房內各自坐下，林姨送上了熱茶。左秋明問道：&ldo;老鄭，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rdo;鄭鮑端起了茶杯，笑著說道：&ldo;我去你家找你，你家裡人說你昨天來了陳老闆府上，到現在還沒回去。我立刻就跑到這裡來看看了。&rdo;左秋明&ldo;哦?&rdo;了一聲：&ldo;現在天剛亮，不過才五點。你三更半夜的就來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rdo;一說到這個問題，鄭鮑的表情忽然有些僵硬，放下茶杯，說道：&ldo;不瞞兩位，昨夜大約十二點左右，在定康路發生了一起兇案，我就是為了此事而來的。&rdo;左、陳兩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