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正在載入(第1/3 頁)
提出先把客人送走的是雲嘉,真正做好這件事的卻是莊在。
她露出疲態的樣子,彷彿人人理解。
連徐舒怡挽著未婚夫離開時還笑嘻嘻跟她眨眼睛,叫她晚上好好休息,本來雲嘉還站在莊在身邊和他一起送客,但他出了書房,情緒收得太快太好,完全像沒事人一樣的轉變,讓雲嘉心口悶到難受。
後面她乾脆就坐到沙發上,看著莊在一個人忙,看他在打電話的空隙裡交代各種事,提醒他們別忘了東西,幫那些喝了酒沒辦法把車開走的人把車弄回去。
都是小事。
光是地址,雲嘉都聽到三四個。情緒不好的人聽到這些像毛線團一樣拆不開的瑣事,只會覺得煩惱加倍。
但是莊在全程不急不躁,把每個人都安排得很妥當。
莊在提醒多次,還是有人把東西落下了,雲嘉在茶几上拾起覃微的吉他撥片,她將小小的撥片捏在指尖,想起今晚自己輕輕撥動音弦時說的話。
她說莊在話很少。
他們是旁人口中一動一靜的一對,她是外向的那個,可此時,雲嘉忽然想,他真的話少嗎?即使心情低落他都能帶著妥當的微笑說許多話,照顧別人的感受,把客人一個個送走。
她都做不到。
她隨心所欲慣了,不想說就不說,極少為難自己。
而他,的確和她相反。
在書房看到那封辭職信時,她當然是生氣的,無需他的解釋,她也知道這封辭職代表什麼,愛她,願意為了她放棄一切。
這一晚不知道聽了多少人說她和莊在的大相徑庭,性格迥異,出身不同,興趣也全然不一致。喜上眉梢時,她都當情話來聽,好似他們是什麼緣分天定的神仙眷侶,即使如此不同還是能彼此相擁,談幸福圓滿的戀愛。
直到一盆涼水潑下,她才清醒。
她覺得很美好的事,對他來說如此沉重。
甚至在鳴鳳軒吃飯那晚,這封辭職信就已經躺在他的電腦裡,他並不需要她出面替他擺平什麼,這個人沒有想過要和她一起解決困難,從始至終都沒有,但既然她做了,她因此而開心了,他也無條件配合。
她以為愛是以共生為結果的一場嫁接,而他早就斷掉自己切口的養分供應,以一種自毀心態,只希望儘可能地成全她。
快樂都是一人份的,在他不能發聲的憂慮之上盡情遷枝。
到此,雲嘉已經沒有了坐在電腦前那種震驚之後的生氣,似一團猝然落在白紙上的濃墨被衝散,情緒淡去。
只剩一些無力的灰心。
賓客散盡,熱鬧過的空間更顯得寂靜無聲。
莊在關上門,走進客廳時,面上終於流露出一絲不堪應對的麻木,彷彿是人走茶涼的那杯茶,真熱不起來,涼掉也沒有關係了。
他去廚房倒了一杯熱水,放在雲嘉面前時,杯壁上已經氤出一層薄薄的霧。又拿了小毯子來,披在雲嘉肩頭。
雲嘉將杯子握在手中,淡淡的熱氣升騰起來,拂在面上。
聲音也如這溫熱的霧氣。
“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意識到雲嘉可能會看到那封辭職信,衝去書房門口時,莊在的第一反應是,她會生氣,因為他有事瞞著她。
但後來雲嘉紅了眼眶,又很久不說話,他忽然就琢磨不透了,之後也因捉摸不透而惶恐。
“因為我不夠坦白嗎?”
雲嘉反問:“什麼是坦白呢?你的每個決定都需要經過我的同意和批准嗎?你要毫無秘密地站在我面前才算坦白嗎?就算你這樣要求我,我也做不到,沒有人可以做到,我們都是自由的,你可以為你自己做任何決定,包括你覺得你有了更好的選擇要離開雲眾,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