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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吵鬧，像一波又一波湧上來的潮水。

陸雲祁歪著腦袋神經質地看著門口被保安驅趕出去又不死心圍上來的記者，明明耳邊沒有聲音，但是他卻似乎已經聽到了像蒼蠅一樣的嗡嗡嘈雜聲，他面無表情，像是在出神，但眉頭壓得很低，既陰鷙又可怖，最終陸雲祁什麼都沒做，進了裴珈禾辦公室之後又恢復了平常那副樣子。

“今天早點回家，嗯？”

“最近幾天如果不想上班的話就不出門吧。”他牽著裴珈禾的手，“還是說你打算回應這件事？”

裴珈禾沒有多說什麼，任憑他拉著自己走，陸雲祁卻在去地下停車場的路上又半道停下來，看著他道：“會因為這些事難過嗎？”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以怎樣的心情問出這句話的。

裴珈禾搖了搖頭。

陸雲祁又道：“你早就知道。”

裴珈禾以沉默代替了回答，陸雲祁卻笑了下，捏了捏裴珈禾的臉道：“老婆，你有時候很誠實，這很好。”

他沒有再問別的。

同一天，陸氏和另外幾家公司競標的結果也出來了。

當然並不是個好結果。

陸閔之從清晨早起就隱約感覺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很快接二連三的壞訊息傳來的時候他竟然也不意外，不知是這段時間被陸雲祁氣習慣了還是他身體真的養回來了，換前幾次早就進醫院的人這回居然還有力氣質問陸雲祁。

“我上次就跟你說過，我的耐心有限。”

“前前後後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你到底是不想好好留在公司！”

陸閔之拄著柺杖，在客廳裡當著所有人的面揮杖就要打，一個專案而已，賠也就賠了，他或許還是氣陸雲琛身後事到現在不得消停，因為出軌送命，又被人給挖了墳，現在還被抖落出一堆醜事，樁樁件件，他現在全遷怒到陸雲祁這個小兒子身上。

裴珈禾原本站在一旁有些出神，他還在想之後的計劃，最近他的睡眠狀況非常糟糕，不知是事情終於快要了結的輕鬆還是尚且未成定局的焦慮讓他幾乎整宿無法安眠，反應也慢了一拍，但看到陸閔之要動手的時候卻下意識衝上前去要攔。

陸雲祁卻偏過頭示意他不要過來，擋在他身前抬手握住了陸閔之那根柺杖的尾端，借力往後扯了一下，他自己倒是紋絲不動，陸閔之卻險些站不穩摔在地上。

旁邊的管家連忙將他扶住。

“孽子！”

陸閔之氣得渾身發抖，渾濁無光的眼睛裡充滿了恨意和厭惡，“當初那個oga懷你的時候我不知道，如果知道，我根本就不會要你！”

“從現在起，你給我在陸家好好待著，一步都別想出去！”

陸雲祁一聲不吭，半個字都沒有辯解，陸閔之對他來講連陌生人都不算，對陌生人他還能保有最基本的禮貌，而對陸閔之，他只覺得厭煩。

他背過身，在陸閔之看不到的地方朝裴珈禾笑了一下。

陸雲祁用口型道：“別擔心。”

裴珈禾卻眼眶一紅，他能感覺到陸雲祁在安慰自己，甚至他知道陸雲祁這個競標專案會失敗就是在告訴他陸家的這一切對他來講就是無足輕重的。

什麼對他來講才最重要呢？

這個回答已經不言而喻。

可是裴珈禾卻很清楚，他並不值得陸雲祁為自己拋下這些東西。

他以為陸雲祁對他只是有點興趣的時候，他尚且可以給出恰當的回應，當意識到陸雲祁喜歡他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原本能夠信手拈來對待陸雲琛和謝潯的那些手段根本無法奏效，他面對陸雲祁的時候，總是在緊張，生疏，又在期待。

而現在，他發現原來“愛”這個字居然如此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