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第2/3 頁)
在被窩裡,許南珩說沒法陪方識攸過生日了。方大夫七月裡生,7月19,那會兒許老師該“回京述職”。而方識攸這邊的援藏計劃一直到八月一號,許老師要先一步回北京。
方大夫說沒事兒。
許老師略感遺憾,說那可是三十大壽。
方大夫在他頭頂吻了吻,說以後還有很多年。
方識攸送給許南珩的禮物是他自己做的一個吊墜,不那麼精緻的羊毛氈掛飾。他按照許南珩的微信頭像紮了個胖胖……嗯勉強能看出是胖胖的小貓腦袋。
許南珩很喜歡。他覺得方大夫是看出他想家了,他沒問,但很開心,有些話不必問也不必多說,他和方大夫雖然沒有什麼大風大浪,但也能夠心照不宣。
而且這玩意初學者紮起來很費勁,對一個從天亮忙活到天黑的心外醫生來講,很不容易了。
初五當天,日喀則那邊醫院向這邊緊急求助,一個三尖瓣嚴重反流的病人要手術,請顧老師援助。顧老師帶上方識攸這個一助出發去了日喀則,許南珩回去村莊,鴨舌帽一戴,眼神光遮在陰影裡,開始每天隨機挑選一個幸運家庭進行突擊檢查寒假作業。
去到拉姆家的時候,拉姆正在牛圈裡逮牛,有隻小犛牛靈活如水裡的魚,甚至它知道拉姆是來牽它的,還遛起拉姆了。
許南珩跨過牛圈圍牆最矮的那部分,一下子給它摁到那兒,然後抬頭,看向拉姆:“你數學卷子做幾張了?”
拉姆:“……”
於是小姑娘在屋裡做卷子,城裡來的支教老師在牛圈裡一頭頭把牛栓好。接著拉姆的媽媽和弟弟妹妹打水回來了,瞧見許老師在自己家幹活,栓完牛又給牛蓋被子,嚇一跳,牽著倆孩子快步走回來。
拉姆的媽媽帶著口音用生澀的普通話讓許南珩住手……
“我靠當時嚇我一跳。”
晚上許南珩跟方識攸影片,說:“你不知道,拉姆家那些犛牛,不是晚上要一頭頭栓起來嘛,我就擱那栓牛,挺簡單的,它們自己身上有繩子,一個綁一個就行。重點是,拉姆她媽媽,漢語不太好,估計瞧我幹活她覺得太對不住我,震聲喊了一句‘別動!’‘停下!’‘住手!’”
方識攸在那邊噗呲笑起來。
許南珩:“你懂吧,我不像幹活的,我像偷她們家犛牛的。”
() 方識攸笑個不停:“你是貴客,貴客怎麼能幹活呢,明天準備突擊誰家?”
許南珩靠在床頭,尋思著:“嗯……我估摸著達桑曲珍已經在做準備了,這姐倆同氣連枝的,我偏不去,我明兒去仁青家。”
二人聊了三十多分鐘,閒聊了會兒後就結束通話了。許南珩要睡了,方識攸在日喀則那邊跟顧老師住一屋,也不好聊太晚。
藏南高原的冬天時不時就飄雪,教室看出去,窗框自取一片雪景。待到傍晚,星月高懸,就又是一天。
這些雪到春來才會化,在自然覆蓋率高的地區,等待季節交替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所有生靈跟隨著自然變遷。
晨曦光醒就見天,晚星乘風就入眠。
來到西藏之後的這麼長時間裡,許南珩能感覺到自己有所變化。大概是一種願意接受,接受這世界的不公和無奈,不是迫不得己無能為力的釋懷,而是願意從內心認識自己的渺小。
走出城市之後才感覺這天地其實很大,抬頭不是被高樓切割成小方塊的藍天,走出大城市後,抬頭即見天。天之下壯闊的土地是它原本的樣貌,土地蔓延到西藏的高山腳下,再抬頭——
那些山,何嘗不是拔地而起的神像。
許南珩還記得當初方識攸開玩笑的一句話,來了西藏,氧氣稀薄,動彈不得,自然就寧靜了。
這話有半句是對的。來了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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