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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她不耐地吼著,拔腿就跑,完全不理會在她身後呼喊的鶯鶯。
她真受不了這丫頭,索性把她送去回鶻和親算了。
無憂閣位於玄武門外的城北大街上,佔地之大絲毫不遜於比鄰的長安侯府邸。而無憂閣門懸鮮花彩帶、梁掛大紅燈籠,踏進垂花門後,映入眼簾的是蓊鬱的林木和繁花錦簇的花園,放眼向西邊望去,只見廂房幢幢以曲橋渡廊相銜接,再由一座拱橋通向中央廳堂。
此乃風雅作樂之地,不管是在廂房中,還是中央的廳堂裡,皆有舞伶曲倌作陪,無論是要吟詩作對、唱曲揚舞,自有應對,而到此享樂的客倌們,則可以在這些地方來去自如。
但唯有東廂和後院是進不得的。
後院是曲倌舞伶的住所,而東廂則只有某些特定人物才能入內。
衣大娘快步地從中央廳堂往東廂的沉雲廂走,一個縱身躍上樓閣,見裡頭的燈火搖曳,相信人還未走,可裡頭傳來的低嗄聲,聽來卻不像是白時陰的聲音,不知是她太久沒聽到他的聲音,還是這說話的人便是鶯鶯口中的其他人?
“時陰在裡頭嗎?”她站在飛揚的簾帳後輕問道。
雖說少有人知道她身為大內密探的秘密,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誰也無法預料是否會有弟子將她的身分洩露出去。
“師父!”白時陰驚喊一聲,瞬地掀開簾帳出現在她面前。“許久未見,師父還是如往常一般絕豔地教人不敢直視哩。”
衣大娘見狀,隨即歛下戒備,纖手拂上他曬黑的臉。
“真是辛苦你了。”能夠得這替主子分憂解勞,甚至是賣命奔波的侍衛,真是他主子的福氣,而她……註定沒這福分。
“不辛苦,這是我該做的。”白時陰喜孜孜的,一張清秀的俊臉滿是笑意。“我這一趟可沒空手而回,總算是讓我把鬼面神醫給帶了回來,雖說少爺今兒個在邊關,但不礙事,明兒個我就會起程到邊關去,少爺的身子骨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不多停歇個一日?”她倒是心疼他這孩子了,雖說他不過虛減她幾歲,可她總是把他當孩子看待。
“不了,拖了一年多,拖不得了。”事情總得有個先後,快些治好少爺的病,了一樁心事,他也才能心安呀。
“師父,到裡頭坐一會兒,我介紹幾個朋友同你認識,這幾個朋友可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哩,倘若不是他們,我就甭想再回長安了。”
白時陰微掀起簾帳,領著她走入廂房內。
“哦?”看來鶯鶯那丫頭,這一回倒是沒傳錯話了。
“師父,這一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
衣大娘輕抿著笑意,緩緩抬眼,突地水眸一瞠,又微眯起來,不敢置信地直盯著那人。
是她眼花了,還是這廂房的燭火太暗,讓她錯看了?
然而白時陰沒察覺她的異狀,自顧自的介紹讓她更加確定並非她錯看,亦不是幻覺,他真的是他。
“夏侯的大師兄,他是……”
“軒轅門門主——軒轅頡。”不等白時陰介紹完,她已斷然地把話接上。
真是他!真的是他……難不成今早的惡夢是在告知她,她即將要再遇上這個負心漢……這是哪一門子的孽債啊?
“咦?師父,你怎麼會知道?”白時陰錯愕不已。
衣大娘挑起唇角冷笑著,瀲灩的水眸微微地眯起。
“在廣陵一帶,軒轅門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哩。”要她怎麼能不知道這個負心漢?
當初欲娶她為妻時,說什麼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得天花亂墜,孰知她才入了軒轅門沒多久,他便因為婆婆的一番話而決定納妾?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她當初怎會瞎眼讓他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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