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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道人受了徐青綾的半禮,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些不自然,他們修仙之人一向是冷酷的,對於別人的生命跟本是不在意的,何況徐青綾又是凡人,在他們眼裡,凡人就是螻蟻。
但對於小姑娘的禮數週全,聰慧,被他早已遺忘在角落的善心和愧疚之心,不自覺地顫動了一下。
佟掌櫃見屋內氣氛過於沉重,忙轉移了話題,“青綾,你今日來尋爺爺是為何事?”
徐青綾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道:“爺爺,青綾已經將晶糖製作出來,還得勞煩您將它們銷出去。”挪了挪站得有些發酸的腿,臉上的神情略微變化了一下。
“哦”佟掌櫃感到相當意外,沒想到這麼短短時間內,徐青綾就將五十來斤的晶糖制了出來。
“與自己的爺爺還這般客氣?”佟掌櫃嘴角微挑,“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徐青綾微笑著點頭,算是應諾,點頭時身子卻沒穩住,向前傾了一小步。
“佟老友,你還是讓青綾丫頭坐下來吧!”
她剛剛向前的那一小步,不細看是根本察覺不出來的,哪想到馮道人的目光會如此敏銳,這讓不知道馮道人真實身份的徐青綾覺得有些意外。
而那坐在另一扶手椅上的佟掌櫃現在才發覺,竟讓幹孫女站了那麼久,從一進來馮道人看出徐青綾中毒,到後來馮道人一眼看出徐青綾命定貴人的身份,就一直為徐青綾擔憂焦慮著,哪會發現他竟然一直都未讓徐青綾入座。
一抹懊惱在佟掌櫃的面上稍縱即逝,讓徐青綾快快入座,並向著門外,大喊了一聲,讓曲山進來。
看著已經入座的徐青綾,問了如今晶糖在何處,便吩咐已然立在身前的曲山,讓其安排幾個粗使僕人將那些糖抬進來。
曲山作揖,應聲離去。
佟掌櫃起身,上前七步,拎起煨在一旁火爐子上的銅壺,走回座位。揭開那漢鐸壺的壺蓋,將滾湯環壺口,緣壺邊衝入,頓時就冒出一股茶香來,雖是第二次沖泡,但好茶的香味還是未被第一壺的沖泡所淡化。
“來來來,爺爺請你喝茶。”邊說著,邊嫻熟地用茶蓋將沫子撇去,待撇清後,蓋定。隨後,拿銅壺將開水淋於漢鐸壺上。
緊接著拿起與漢鐸壺配套的未用的漢鐸杯,放置在茶盤中,隨後便將茶夾從容則中取了出來,進行下一個步驟——燙杯。
此時封國的茶道與現今的功夫茶的步驟相同,無其他大的差別,徐青綾在前世對此也略有研究,也好這個。不過,幾個月來,她並未碰過茶具。現在,她只是一個被冷落的庶出小姐,自是沒那條件,繼續將這個愛好繼續發揚下去。
不大會兒,功夫茶成,茶香四溢。
佟掌櫃將茶杯遞給徐青綾,她起身,雙手接過,一接手,就估摸著應是龍井茶。聞其香,茶香高銳持久;觀其色,湯色略黃;品其味,口感鮮醇,定是雨前的獅峰龍井。
“口感如何?”佟掌櫃緊張地望著徐青綾,卻矛盾地帶著些顯擺的意味。
“口感鮮醇,一入口,就帶著一股香甜,澀味極少,且齒中留香,是好茶,如諾孫女兒猜得不錯的話,應是雨前的獅峰龍井!”徐青綾不吝讚美之言。
聽得佟掌櫃笑眯了眼,道:“正是,乖孫女,難道你也懂茶?”心中暗道,他的孫女定不是普通人家的閨女。茶道並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的能懂的,茶具的昂貴,好茶的難尋,處處阻擋著飲茶者。
這真是瞎貓碰著了死耗子,竟也被佟掌櫃猜對了,徐家確實不是普通人家。
徐青綾含蓄地點了點頭,“對此略懂些,並不精通。”說得極是謙虛。
一旁一直未曾搭話的馮道人,笑望著這對爺孫倆談笑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