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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合適的機會。”
我被他噎住了,一早上大戲連臺,似乎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離開。我不甘心地問:“你幹嗎用……用一團花扔我?”
“你不是也用花扔了我嗎?”
呵!夠伶牙俐齒!我惱怒地瞪著他,他波瀾不興地看著我,平靜的眼神中帶著一點不在意的縱容,就像是汪洋大海不在意地縱容著江河在自己眼前翻騰。
我越發惱怒起來,正要發作。
突然,一陣風過,落花簌簌而下,猶如急雪。我不禁揮著手,左偏偏頭、右側側頭,他卻靜坐未動,專注地看著落花殘蕊紛紛揚揚,飄過他的眉梢,落在他的襟前。
蹁躚花影中,日光輕和溫暖,他的眼眸卻十分寂靜冷漠,仿若無喜無悲、俯瞰眾生的神,可是那深遠專注的眼神裡面明明又掠過惆悵的前塵舊夢。
我不知不覺停下了動作,呆呆地看著他——
就好像忽然之間,萬物變得沉寂,漫天飛揚的落花都放慢了速度,整個天地只剩下了他慵懶而坐,靜看著落花如雪、蹁躚飛舞。
不過一瞬,他就察覺了我在看他,眸光一斂,盯向了我。
和他的視線一撞,我回過神來,急忙移開了目光,莫名其妙地覺得心發虛、臉發燙,原本的惱怒早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罷、罷、罷!自家傷心事,何苦遷怒他人?
我意興闌珊地說:“你現在可以離開了,時機絕對合適!”
他一聲沒吭地站起,從我身邊繞過,向外走去。
我彎下身收拾他吃過的餐具,卻看到幾乎絲毫沒動的粥碗和菜碟。我愣了一下,轉過身,看到他正一步步向外走去,那麼滑稽的打扮,還赤著雙腳,可也許因為他身材高大挺拔,讓人生不出一絲輕視。
“喂——站住!”
他停住了腳步,回身看著我,沒有疑惑,也沒有期待,面無表情、波瀾不興的樣子。
我問:“飯菜不合口?難道我做得很難吃?”
他竟然絲毫沒見外地點了下頭。
我簡直、簡直……要被他氣死了!他這樣……他這個鬼樣,竟然敢嫌棄我做的飯,餓死他吧!
我嫌棄地揮揮手說:“你走吧,走吧!”
他轉身,依舊是一步步地走著,不算慢,卻也絕對不快,我忍不住盯著他的腳,想起了外面那條坑坑窪窪的石頭路……
“喂——站住!”
他回身看著我,依舊是面無表情、波瀾不興的樣子。
我走到庭院中,把那雙已經曬乾的拖鞋拎起來,放到他腳前,“舊拖鞋,你要不嫌棄,拿去穿吧!”
他盯著拖鞋看了一瞬,竟然難得地主動開口提了要求:“我想洗一下腳,可以嗎?”
“可……可以,跟我來!”
我走到廚房拐角,把塑膠軟管遞給他。擰開水龍頭後,我不好意思盯著他洗腳,轉身看著別處。
不一會兒,聽到他說:“好了。”
我接過水管,關了水龍頭,眼角的餘光瞥到他乾淨的雙腳,沒有血色的蒼白,一道道紅色的傷痕格外刺眼。
他穿上拖鞋,走了兩步,看上去很合適。
“謝謝。”
“不用謝,一雙不要的舊拖鞋而已。”
他沒再多言,向外走去。
我盯著他的背影,突然又叫:“喂——站住!”
他回過身,看著我,竟然還是那副面無表情、波瀾不興的樣子。
我猶豫了一下,趕在自己後悔前,混亂地問:“你從哪裡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你要聯絡親人朋友,找人幫忙嗎?我有電話,可以借給你用!你要是需要錢,我……我可以借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