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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太師了。」
秦姝:「嗯。」
聞言鍾婉鼓起勇氣:「太師好像不太喜歡我。」
秦姝翻過一卷長篇大論的上奏,才說:「他不喜歡就不喜歡。」
鍾婉低下頭:「哦。」
燉湯已經涼了,秦姝解決完一堆東西,才有時間光顧她:「不高興?」
鍾婉一直站在她身邊,動了動酸脹的腿,低頭說:「太師為什麼不喜歡我啊?」
不喜歡只是個委婉的說法,撕開這個詞,後面是厭惡。知道被人討厭還能保持平常心的,都是能人。
鍾婉不屬此列。
秦姝拿過湯碗,嘗了一口:「人人都喜歡的那叫黃金。」
思考一番,鍾婉覺得有道理,點頭贊同。
青州難民在山匪幫助下,在青州近郊重建家園,想劫走鍾婉的那波人秦姝理出了頭緒,按嫌疑大小一個個查,在查第二個就找到了作案痕跡。
為避免漏網之魚,秦姝把剩下的也查了查,排除嫌疑後秦姝一言難盡地看著名單上僅留的人名。
宮裡中秋節的賞賜都準備好了,鍾婉在跟著羊尚宮整理各家官員的賞賜,然後盯著宮人打包派發,期間摸出了個巴掌大的月餅,試圖和尚宮分著吃。
羊尚宮沒好氣地拍了她一下:「自己吃吧。」
鍾婉含糊咬著月餅餡,「第一批出鍋的呢,可香了。」
秋高蟹肥,月餅只是開胃菜,早就探長脖子盯著鍋裡的螃蟹了。在秦姝的鎮壓下,鍾婉只撈到了兩隻螃蟹,附加從秦姝盤子裡又搶了一隻螃蟹的蟹黃,代價是被秦姝用筷子敲了好幾下手背。
去殿外看桂花的時候都還疼。
一壺桂花酒被她們分著喝了,走路都是飄著的。
月圓之夜,本該闔家團圓,鍾婉咬了咬唇,她和秦姝都只剩自己了。她是父母建在不如死了好,秦姝是實實在在沒了父母。
這樣的日子湊到一起未免可憐了些。
鍾婉啃著月餅裡的豆沙,忽然湧起一股衝動。
酒壯慫人膽,她問了那個一直想問卻沒敢問的問題:「如果我走了,您會怎麼樣?」
似乎秦姝比她酒量差些,目光渙散間,她說:「我會找到你,走遍萬水千山也要找到你。」
鍾婉蹙眉,秦姝又接到:「如果你不想待在我身邊,找到了你我又能怎麼樣?」
「我……真的很想學一回唐玄宗,也想學一回漢元帝……以權壓人,沉迷美色誤國,誰又能奈我何?」
她至高無上,足夠去做想做的一切事,可理智尚存時,她必須極力忘記她能隨心所欲,那是一個誘餌,會害了她害了社稷百姓,起因只是她一己私慾。
秦姝從來不敢盤算她手上擁有何種權力,一算起來就忍不住去試著做,墮落的後果是天下人陪她一起下地獄。
更何況,以權謀私的源頭是鍾婉,強行以皇權將她囚禁宮廷,每次剛起這個念頭就會被她壓下去。
原因也很簡單,她做不到,更捨不得。
夜間涼風習習,吹過身上,提神醒腦,鍾婉舉著酒杯,瞪著眼睛看著醉倒趴在石桌上的秦姝,眼珠瘋狂轉動,最終只鼓了鼓嘴。
鍾婉把秦姝扶到床上,然後自己跟著躺下去,面對面看著秦姝沉睡的臉,湊上去在她唇邊輕蹭了一下,給兩人蓋好被子。
下一刻,手腕被狠抓一下,鍾婉及時打住尖叫——那是秦姝的手。
17、前朝國賓
西城縣距離長安不過幾十里之遙,普通腳力的馬車走一整天就能到,寒冬臘月,三輛馬車行駛在西城去往長安的官道上。
打頭的馬車裡坐著一對年老夫婦和一個十幾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