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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閒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顧傾城的聲音似是從遠處飄來,雖神秘,卻不又顯高貴;雖傷感,卻又不顯傷懷。...
江湖中人只知顧傾城能夠一舞定天下,卻沒幾人知道,顧傾城的歌喉和琵琶技藝,也絕不輸給玄宗時的樂聖李龜年。
獨孤葉應和著顧傾城的琵琶聲,右手在桌面有節奏地敲著,道:“是王建讓他們來的。”
劉遠奇道:“何以見得?”
獨孤葉道:“我久居范陽,而陳家一直在西川中,我們兩家素無交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影響不到對方。所以,我確定,讓陳紹來陳家的,絕對不是陳宣的主意。”
劉遠點頭,道:“說的在理。可是,不是陳宣,也有可能是封宿,你又為什麼認為是王建?”
獨孤葉道:“這再簡單不過了。封宿為唐門門主,他若有事找我,直接讓門內的高手來就是了,何必大費周章,讓陳家的人來找我?”
劉遠又道:“那王建又是為了什麼,讓陳家的人不遠千里的來找你呢?嗯,我先問別的,王建為什麼不讓唐門的高手找你,偏偏選中陳家?”
獨孤葉笑道:“劉兄啊劉兄,你到底是江湖人,不懂政治。陳家與唐門相比,勢力小,家中的高手也少,他王建控制起來,不比控制唐門來得容易?再者,若是他們此行出了問題,對於陳家的追責,王建大可以一推六二五,一問三不知。反正陳家就陳宣一個造化高手,王建怕什麼?
“而對於封宿,哼,王建手下,可沒人是封宿的對手,封宿的莫言七絕一出,想殺王建不難,王建是萬萬不敢得罪他的。
“此外,陳宣和封宿雖說都與王建私交極好,但兩人還是不一樣的。
“封宿是唐門門主,是江湖人。而陳宣是陳家家主,既算得上是江湖人,也算得上是半個官。一邊是有所限制的官,一邊是近乎無拘無束的江湖人,劉兄,換你,你怎麼選?
“同時,王建讓陳家的人前來,也是在暗示我,他與我談論的是政治,而不是江湖事。”
劉遠心服口服,朝獨孤葉拱了拱手,道:“佩服,論政治,我不如你。”
獨孤葉道:“劉兄,過獎了,我繼續說吧。你剛才還問我,王建為什麼要來找我,對吧?我覺著這個問題,有王兄回答你比較合適。”
適才,王鎔一直在一旁聽著,並未出聲,知道獨孤葉叫他,他才道:“那是再簡單不過了。一句話,見朱溫稱帝,他這個蜀王眼紅了唄。”
“蜀王?”劉遠有些疑惑,“王建他不是西川節度使嗎?”
王鎔一怔,與獨孤葉對視了一眼,紛紛大笑出聲,道:“如琢,你這都是幾年前的訊息了,我知道你對官場漠不關心,但也不能不關心到這種程度吧?四年前,王建就被封為蜀王了。”
“咳咳。”劉遠有些尷尬,幸虧這個時候江天一來解圍:“好了,你們別笑了,不是誰都和你們一樣,官場和江湖都有涉足的。”
顧傾城唱道:“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月色漸漸暗了下來,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遠去。柔和的月光自九天之上照了下來,在這江湖之中,沾染了些許刀光劍影,月光被攪得粉碎,碎在地上,灑滿了江湖。
顧傾城放下琵琶,款款下拜,道:“公子,《春江花月夜》,奴婢演奏完了。”
王鎔止住笑,朝顧傾城招了招手,道:“彈完了,就過來喝口茶水吧。”
顧傾城道:“是。”
說罷,顧傾城像是踩在了雲上,未見她如何邁步,就如同一仙女一般,飄至王鎔身側。
王鎔推過去一杯茶,道:“沒人喝過,專門給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