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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翊贊:「好家教。」
我喝了一口酒,恩(原文有口字旁,我字型檔無,見諒),香溢無比,可口易飲,是一種年輕女子喜歡的口味,我一飲而盡。
「怎樣?」汪翊語氣中有許多盼望。
我點頭,「當中有點桔皮芬芳,何故?」
「這是密笈。」他故作神秘。
「加滴香精罷了。」我取笑他。
「這是南湖葡萄酒莊園的preiergrandglassés。」
我喃喃說:「但願毋須血本無歸。」
他又給我看酒瓶式樣。
我輕輕提出意見:「按照傳統白酒瓶子做,切忌標新立異。」
「朱小姐,人家加國冰酒的瓶子又細又高,優雅別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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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嫌那瓶子容易推跌,不好放。」
他凝視我,「朱咪,你的精神比我想像中好的多。」
「我是鐵漢。」
「不,你偽裝工夫到家而已。」
「你就別挖苦我了。」
「我不是那樣的人。」
他是個怎麼樣的人?中等身材,普通五官,方型面孔,方型手掌,一個平凡的人,卻有著出奇精靈的心思。
他忽然問:「你有無同他吵鬧?」
我搖頭。
「有無算帳?」
我又搖頭,我既敢怒又不敢言。
「可有抱怨,可有解釋?可有招待記者?」
「全無,你放心好了,我沒說一句話。」
他籲出一口氣來,「我為你驕傲。」他握住我雙手。
「你還聽說什麼?」
「你不會想知道。」
「說我聽聽,好讓我學乖。」
「羅氏家長打聽到你與白人的事,同羅光甫說:喏,任選一樣:祖業,或是朱小姐,於是,依照慣例,羅先生並沒有選擇愛人,他很看得開:享受過也就算了。」
「原來如此。」
「一次外遊,他忘記了你。」
「我明白了,這是他標準動作。」
汪翊惋惜,「他是一個被寵壞永不長大的人。」
我說:「他不是一個好人,你說的對。」
「但是他懂得討女喜歡:閃亮大車,雪白遊艇,香檳,玫瑰……」
我按住汪翊的手,「那把匕首已經除脫,別再說這個了。」
汪翊說:「我看見一個烏溜溜的傷口,流著黑色的血,刀刃分明傷到肝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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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說了。」我幾乎哀求他。
「那麼,來看酒的標籤設計。」
他似乎全情投入,我卻累了,「古志與郭沛如何?」
「他倆吃不了苦,已到上海及北京做推銷工作。」
「啊,」我一楞,「習慣吧。」
汪翊微笑,「古志已經再婚,不知多開心,郭沛成為社交圈香餑餑。」
我失笑,「你呢?」
「我?悠悠我心,豈無他人,為君之故,沉吟至今。」
「真的,汪翊,你呢?」
「真的,我還在等你——簽名,秘書說你不肯到我辦公室簽署。」
他開啟公文袋,取出檔案,讓我一一簽署。
我說:「我累了,我想休息。」
「你自己也很富有,朱小姐,何必受人閒氣。」
我無言,一直喝著南湖酒莊的第一造葡萄酒,不久面孔有點熱,頭有點興奮,我放下酒杯。
我倒在沙發上盹著。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有人低聲說話:原來是麗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