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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假想心愛者在禁中守望(7)
寂旖一仰脖兒,把手中所剩的小半杯茶水全都倒入口中。然後,她把空杯子衝他舉了一下。 “好了,謝謝您。” 寂旖把他的工具包提起來,挎在他的肩上,然後她自己也拿了一隻提包,說:“我和您一起下去,我要到街上去買東西。” 寂旖開啟房門,他們走出去,從靜寂的樓梯盤旋而下。 調琴人沉默了好一陣時間。在三樓與二樓之間樓道拐角處站住,他終於出了聲,說: “那麼,你要什麼呢?” 寂旖默然無語,徑自往樓下走。 我要什麼呢? 二樓的平臺花園已經伸展到她的眼前,那些紅的、白的、黑的、紫的鮮花,在光禿禿青灰色的天空中咄咄逼人地燃燒。她佇立在從死人的視窗斜射進來的光線中,把眼睛躲在窗欞遮擋住的一條陰影裡,盯著那些濃郁的色彩所拼成的古怪圖案,一動不動。 她側耳諦聽某種聲音,那種實際上並不存在的、只流動於她的腦際中的陳舊的鋼琴聲,彷彿重溫一種已離她遠去的舊事。 其實,什麼全都沒有,整個大樓像死去的棺材,沉悶無聲。 我早已慣於在生活之外,傾聽。 我總是聽到你,聽到你, 從我沉實靜寂的骨中閃過。 一個斜穿心臟的聲音消逝了, 在雙重的哀泣的門裡。 只有悒鬱的陽光獨步,於 平臺花園之上 和死者交談。 她猛然想起,那死去的少年從頂樓視窗探伸出身體所夠抓的那東西: 活人的溫暖之聲。 她自言自語。    書包 網 87book。com 想看書來
禿頭女走不出來的九月(1)
此刻時間:一九九三年四月二十一日夜。 此刻地點:P城家中雙人床上獨自一人。 一 熱風如火苗的一九九三年九月,P城卻下了一場罕見的鵝毛大雪,那雪晶鋒芒尖銳,刺骨扎人,白光帶著匕首的寒氣逼向大地。這一矛盾而奇怪的天氣現象,實在使氣象學家們目瞪口呆,匪夷所思。他們一成不變地認為,只有寒冷的冬季才能有足夠的凝聚力把雪片固執地拉向大地的懷抱,而炎熱的夏天下大雪純粹是夢想者病態的幻想。 莫根卻堅持說:這是天意,命中註定。就像我和你,充滿危險和對抗的魅力。 莫根是一個靠著不斷背叛和謀殺為營生的傢伙,這是他的眼睛洩露給我的秘密;而他溫柔的嘴唇在我的頭髮裡親吻時,他用近乎女人的纏綿聲調告訴我他是一個詩人。 從中國古老的佛教密宗或者黑格爾、榮格等西方哲人那裡,從近代物理學家們關於非物質起源的實驗室或者我個人的生命體驗,都可以證明:任何一個男人或女人本身就擁有某種不同程度的完全屬於另一性別的特徵。而莫根正是一個集男性的智慧、冷酷和女人的柔情、邪惡於一身的男子。 我想,這次我終於判斷正確了一次——難道不是嗎,以“背叛和謀殺”為營生的人與詩人有什麼矛盾或不同嗎?在我內心,這二者不過是同一行當的兩種不同稱呼而已。隨著歲月的流逝,“忠誠”、“愛情”、“友誼”、“從此”等等詞彙正在越來越失去可靠性和信賴感。我知道我無能為力地愛上了一個真正的壞蛋,而且一錯再錯地不計後果。 有一天,我長時間凝視他的激烈而混亂的瞳孔,我的沉寂又飢渴的目光居然從他那尋求冒險同時又拒絕世界的視網膜上讀到了一首詩: 你想活下去嗎 那麼,背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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