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第2/5 頁)
,皂靴下意識蹭著往後退。
有人問:“頭兒……咱們是要跟衛、那個人硬拼嗎?”
六衛統領閉了閉眼,連那人的名字在這怖人的夜色下都成了一種禁忌,這仗還怎麼打?
就是祖老將軍復生,也沒把握能跟姓衛的硬拼吧。
惜我江東無名將啊!
這也是衛覦領軍勢如破竹的一路,江左各路軍將意識到的一點:此前南朝之所以能與北朝相安無事,全賴國有衛覦,立威戍關。
而今,他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衛覦,來抵擋北境的進犯了。
正當京城統領準備進行那無用的殊死一搏時,身後突然響起一串尖細急促的嗓音:“陛下有旨、陛下有旨——”
從城樓上發下稀稀拉拉的箭簇突然停下了。
衛覦眼眸輕斂,便見定鼎門忽然自內大開。
沉悶緩慢的訇然聲中,衛覦輕抬手背,暫止軍隊一衝而上的攻勢。
洞開的西城正門內,兩列慘白的宮燈遊曳而出,照亮晉帝李星烺一身白麻素服。
李星烺縛身輿棺,徒步出城,奉出傳國玉璽,向大司馬衛覦遜位歸降。
看到那具牛車拉出的棺材,龍莽打了一聲口哨。
李星烺臉色蒼白,眼神卻還有幾分清毅,開口道:“李氏無德,逆天地之心,乖民神之望,偏安無為,朕心甚愧。大司馬驅匈奴,收洛陽,復神州,得人心仰附,安六合清寧,乃為一世豪雄,寰宇不二之主。朕,願禪讓皇位,奉大司馬為江山共主,吾皇陛下,只望大司馬以天下黎民為重,莫作推辭。”
他本是天潢貴胄,此刻渾身被麻繩捆縛,站在明滅不定的火光中,受無數兵革子視線的凌遲,雖未跪,卻比跪在那裡更加屈辱。
但至少,這是他李星烺能自主做出的第一個決定,也是唯一一個決定。
衛覦俯望李星烺,既然人家已把戲作足,把臺階墊到他腳底下了,他便紆尊下馬,抽刀斷開晉帝身上繩索,又接過親兵手裡一支火把,擲於棺梓之上。
至於那方玉璽,衛覦從雙臂顫抖的內侍手裡取了來,隨意看幾眼,輕飄飄拋給龍莽,“比你帶回的那枚小了些。”
龍蟒嘿然一笑,掂掂手中玉
璽,如同玩具。
在焦木畢剝作響的熊熊火光裡,衛覦抬靴走近李星烺,問出一句話:“老的死了嗎?”
李星烺悚然一驚,這回是真跪下了。
“大司馬,太上皇已……神智迷失,時日無多了,星烺懇求大司馬莫要……”
衛覦目光凜冽,目不旁視地進了城。
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壽終正寢,唯有那個人,他不配。
他進城後,未急著直奔宮廷,先至烏衣巷。
此時晉帝遜位的訊息已經傳回城中,這些隨勢而動的世家非常乖覺,每一戶的閥閱上皆掛了一隻白燈籠,表示歸順,家家正門洞開,家主親自立於階下,等候大司馬的檢閱。
世人都羨門閥士族風度卓然,可在抄家滅族面前,風度又算個什麼?
這衛十六可不是個講道理的善茬兒,凡他看不順眼的,說砍也就給砍了,放在誰身上誰不怵?
其中唯獨謝府門前,掛的是一對紅燈,府門亦未開,只有兩個下人著裝的僕役,畢恭畢敬躬立在臺階下頭。
衛覦不以為杵,令部下不可驚擾謝府。
他在馬上,一路踏過青石,冷眉冷眼地一一打量低頭的世家。
至琅琊王氏門前,看見守在階下的是王家大郎,他冷笑道:“如此良夜,王丞相可是高臥未醒,是無顏見人,還是無膽見人?”
王瞿之面露激憤之色。
可望見衛覦身後的森森刀芒,為了全族性命,他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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