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第1/6 頁)
些須小事,本不必大司馬親手沾血。
他想殺人了。
男人半張臉孔掩在朝陽照不到的影子裡,徐寔注視那片吉凶不辨的側影,心頭隱隱生起不詳預感。
這時候,再勸他戒怒也無濟於事,他心嘆一聲,上前冷冷盯著地上剩下的三個人,“大司馬的治軍手段,爾等應當聽說過。前車之鑑就在眼前,還不交代嗎!誰說得最多,誰便可以活。否則一刀攮死了,你們自己想,皇后會不會為了幾個奴才的命與大司馬翻臉,又翻不翻得起?自己的小命和不作保的忠心之間,孰清孰重?”
前一刻還熱乎的同僚,這會兒滲進地縫裡的血都冷了,滲不下去的,在地磚上聚成一隻黏膩的血手,向三人身邊一寸寸蔓延,形如要抓住一個替死鬼。
此情此景,不用徐寔威脅,佘信陸媼蒹葭也已經完全嚇傻,更無法思考他口中的“誰說誰能活”,和大司馬的“誰先說,誰後死”根本是矛盾的。
唯有砰砰叩頭,乞求饒命。
“大將軍。”
正這時,海鋒自外進來,向衛覦耳語:“那傅則安在府外求見大將軍,說什麼已完成大將軍指令,請求大將軍給他小妹一條活路。”
徐寔在旁一聽便皺眉,真是地獄本無路,急著作死的鬼自來投!
那姓傅的是否沒腦子,他挨完了罰,悄聲無息不來惹眼就是,大將軍還不至於把一條賤命放在眼裡,可他非得來撞槍口,是想證明自己有膽量有擔當嗎?
出乎他的意料,衛覦竟然笑了一聲,懶疲的語調淬著冰茬,“好啊,把這位愛護妹妹的好兄長請進來,一同聽聽。”
海鋒輕覷大將軍的眸色,後背發寒,不敢多看,領命而去。
不曾料到此行會如此順利的傅則安被領進屋門時,當頭被一屋子的血腥氣驚得倒退。
他看見大司馬的刀尖戳在一人身上,血猶未凝,心臟弼弼急跳。
等看清跪在地上的那幾張熟面孔,是皇后宮裡的人,傅則安面色更蒼白。
“大司馬,你——”
屋內無人理會他。徐寔看著傅則安,眼神中充滿憐憫。
他今日既撞上門來,怕是就走不出這道門了。
衛覦低頭瞥著癱軟在地的三個人,擰刀磨了磨死人的胸骨,一派溫文儒氣,“不說?無妨,我的耐心很好,可以陪你們耗上一整日。”
可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個狐裘男子今日的耐心,庶幾近無。
“大司馬……真不是奴等有意隱瞞,奴才實不知大司馬之言何意……”
佘信抖著不成調的聲音,還想僥倖周旋,衛覦手起刀落,蒹葭發出一聲悽慘的叫喊,捂住左耳痛呼,一瓣血紅的耳朵落在王廣祿的屍體旁。
年輕女子的叫聲,中氣十足經久不絕,那血線束一般躥在陸媼臉上,扒地嘔吐的人變成了陸媼,待吐無可吐,她馬上攢著力氣重新跪回去磕頭:“奴奴婢說,求大司司馬開恩饒命,奴婢都說!”
佘信低道:“陸秋!”()
陸媼不理,一徑吐露:≈ap;ldo;娘娘≈ap;hellip;≈ap;hellip;皇后娘娘曾找過一個訓犬師入宮。≈ap;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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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出。
整間屋宇冷如冰窖。
傅則安沒聽到前因後果,不知大司馬在審些什麼,已然極盡驚駭,聞此言,他心臟咚地一下子,彷彿停跳。
連徐寔如此淡定多謀之人,聞之也怔了一下。
他隨即變色,整個身子抖如篩糠,“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