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5 頁)
子。可是,童童,你知道嗎?有時候我很累的,難道你看不出我臉龐上的疲態嗎?真的一點兒都看不出嗎?
“聽著,童童,我在學校正門口。我給你十分鐘時間,你要是不來見我,就再也別來見我了!”
她在電話那頭也吼起來:“你幹什麼那麼兇?”
“我??”
“你去找那個小妖精去好了!”
“你??”
“咔”的一聲,電話被結束通話。我第一次覺察到心疼,轉個彎,在修腳踏車的老大爺身邊坐下,陽光又落下來,橫著砸在我的腦袋上,砰的一聲鮮血四濺。我漫無目的地張望著這個荒涼且生機勃勃的城市,不停地抬起手腕,看錶,再看看校門口,這樣的動作機械地持續了良久,十分鐘已經過去了,還是沒有童童的蹤影。我忍不住把電話打過去,她卻關機了。
我頓時變成了一個一觸即發的炸藥包,隨時有爆炸的可能。我怒氣衝衝地出現在學術交流中心的門口,一個高個子俄國人站在那兒衝我神秘莫測地微笑,還有幾個面板白皙的俄國女生蜷在地板上抽菸,頹廢中又有點兒優雅,在我經過她們的時候,才眨巴下眼睛。似乎這個世界都與她們格格不入。
我想我的樣子一定很滑稽。我肆無忌憚地穿過他們,一腳就踹開了禮堂的門,一些人在跳舞,一些人則藏在角落裡旁若無人的親暱??幾乎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間靜下來,目瞪口呆地凝望著我。
我說:“童童,你在哪兒?”
話音未落,那些人又自顧沉浸到各自原來的狀態中去,彷彿剛才的一刻不過是我的幻覺。童童不在。她走了。
“她同伊諾走了。”
從學術交流中心禮堂轉身出來的時候,蜷在角落裡的一個俄國女孩突然張口說。我望了她一眼,慘白的臉。我無力地說了一聲:“謝謝。”
走出門口,就碰到了適才談好價錢的計程車司機,他把腦袋從車窗裡探出來,伸長了脖子問我:“走不走啊?”
我說:“走你個大頭啊!”
他說:“小兄弟,剛才不是談好了嗎?要不——”這次他伸出了三根手指頭,笑嘻嘻地說,“再少收你10塊錢。30塊錢去一次葉赫,偷著樂去吧你。走不走?”
我想了想就說:“走!到電臺前停一下,接個人一起走。”
司機的臉上頓時迎來了春天,百花怒放,高興地說了聲:“好嘞!”他把車子一掉頭,車門開啟,長長地拉了一聲:“小兄弟,請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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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紀實與虛構(上)(1)
2003年的春天。我開始寫一部沒有名字的小說。它是送給童童的。寫最開始的三千字的時候,童童很嚴肅地對我說她有一個建議。我當時正在為尋找小說切入點愁眉不展,就停下來,擺正了姿勢。我清楚地記得當時樓下放著鋼琴曲《致愛麗絲》。從視窗望出去,則是幼兒園,好多孩子在尖頂的紅房子圍攏的綠色操場上玩耍、嬉戲。幼兒園的阿姨站在中間,不時做出各種各樣的手勢和動作。
童童說:“先寫一個女人吧。”
童童從未那麼細緻地跟我講過一個故事。我一反常態地沉了下去,沉在水底,透過潮溼的水面傾聽完了這個略顯殘缺的故事。之後,我的寫作突然出現罅隙,現實透過它,湧入我密不透風的虛構之中。我成了一個無能的作家,瞠目結舌地看著故事在我的眼皮底下一點兒一點兒地旋轉起來。
先說這個女人。她叫夕。
夕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她的眉心裡長著一顆痣。很早的時候,一個跑江湖的算命先生見了夕,就對夕的母親說,這小女孩生了一顆桃花痣。之後,便神秘莫測地微笑。夕的母親問算命先生生了這樣一顆痣,又能怎麼樣,是水性楊花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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