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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慕年卻唯在心中苦笑。
是夜,紀慕年一人獨逛京城風景,看遍京城繁華,卻仍不解心中苦悶,終上酒樓,連灌三大壇烈酒。
酒樓裡還有一人在酒樓裡剝著花生,看鄰桌那人,一罈緊接一罈,但這人飲酒,越喝越是清明,最後帶著那雙俊眉下的眼眸,也生了色彩。
剝花生的人喚過同桌喝酒飲肉的人,道:“小衛,這人怎麼這麼眼熟?”
被喚小衛的人聽下筷子,望了眼喝酒的人,附耳在旁邊人上,小聲說道:“殿下,他就是那個把大皇子一刀斬了的紀慕年。”
殿下若有所悟道:“原來是他。”
隨後笑道:“一刀把大皇子斬了,本殿該是要報復他還是謝謝他。”
他說罷,頗有意思地看了紀慕年一眼道:“原來他姓紀。”
小衛點頭道:“據說是江湖第一人紀遲的後人。”
殿下搖頭笑道:“到他這程度,也真痛苦。”
小衛不解。
殿下道:“你看他明明在買醉,可偏偏醉不了,越喝越是清醒。這人內功雖不及他老子,但卻是有一番修為。”
小衛似懂非懂。
殿下呵呵笑了幾聲,不再言語,又剝起花生,將果肉放入嘴中慢慢嚼了。
再過幾日,西南軍整頓回邊陲。
大軍出發之際,皇帝親駕,馭馬來到軍陣前。
軍陣擺在京城門前,旌旗飛揚,黑色“封”字迎風招展,軍隊陣仗整齊列在龍羿眼前。龍羿望一眼不計數的將士,戎馬陣容,凜凜威嚴,確是大封一群好男兒。
最終龍羿將目光望向紀慕年。
“紀將軍。”他道。
紀慕年驅馬出列,行到龍羿前,下馬跪拜。
龍羿看到紀慕年一身戎馬,英姿颯爽,垂眸沉聲道:“你與朕來。”
紀慕年抬首望向龍羿。
龍羿亦下了馬,往京城城牆上行去。
紀慕年心有遲疑,但還是垂首與龍羿踏上臺階。
龍羿在城牆上站定,抬眼望向西南大軍。紀慕年站在龍羿身側,等龍羿發話。
過了許久,龍羿才發聲道:“慕年,朕記得你與朕同年。”
紀慕年微微一愣。
龍羿笑道:“那時朕與你父親習武,父親讓你喊朕師兄,你曾笑朕武功疏淺,不及你萬分之一。”他淡淡回憶道:“你那會還邀朕比武,讓朕平白地捱上一刀。”
這事是兩人年少之時發生,龍羿甚少提到,此時說來,卻也並不陌生。
那一刀,給他撂下病根子,不過事後他清醒過來,卻也沒怪罪紀慕年。
也就是那時,這位驕縱慣養的師弟開始變了樣。
於是,他跟他下山,在禁宮一呆,就過了一段本該輕狂的人生。
於是,他替他守護邊城,應紀老報效龍氏,重振紀家光輝一事。
紀慕年聽龍羿所言,心裡卻咯噔了一下。
龍羿仍在笑:“其實這幾年,朕是看得出……”他默默地望向紀慕年道:“但是,朕一直把你看成我的兄弟。”
這話早該這樣說,但是卻到了這時,龍羿才說。
紀慕年沉默不語。
紗窗終於破了洞,再也隔不住自己的心。
龍羿又道:“舊疾之事,慕年不必掛心。朕身子骨硬朗得緊,成風楠開的方子也頗有成效。“
紀慕年覺得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來。
龍羿道:“南楚喪了皇子,必不會善罷甘休。”
他沉吟道:“此去西南,艱難險阻,朕希望慕年好好照顧自己。”
紀慕年泯緊下唇,猶豫半會,方道:“皇上也當注意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