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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福鏟了積雪，倒進一個大竹筐裡，剛回頭，就見天權站在後面，靜靜看著他們。他倆吃了一驚。急道：&ldo;公子爺回來了！&rdo;

他默默點頭，其實他已經站了好一會，他們只顧著和小蠻說話。一個人也沒發覺。他見到小蠻眉飛色舞的樣子，好像也不怎麼想說話了。只覺看著就好。她與先前頹靡痛苦的樣子完全不同，好像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氣，似乎，還變了不少，面上像要放出光來一樣。

他一出現。場面頓時冷了不少，三喜和七福忙著去倒雪，趙叔也變得一本正經，恭恭敬敬地行禮，跟著就走了。小蠻一個人孤零零地掃雪，回頭對他微微一笑：&ldo;你回來了。&rdo;

天權有一瞬間的窘迫，跟著立即點頭道：&ldo;嗯，我……回來了。&rdo;

小蠻將殘雪掃了堆在臺階旁邊，又腳步輕鬆地把大掃帚放好。天權默默看著她在偌大地院落裡忙乎，纖細的腰身不盈一握，冬日的陽光照在她身上。映得頭髮軟軟黃黃，稚嫩可愛。大團白霧從她嘴邊撥出。睫毛上也染了一些小水滴。

她放好掃帚。又急急跑回來，站定在他面前。臉和鼻子都是紅通通地，開口輕道：&ldo;嗯，你終於回來了，謝謝你救了我，這些日子我過得很好。趙叔他們都是好人。&rdo;

他不知該怎麼接話，他的生命裡，從未出現過這種繁瑣又溫馨地事情，乾淨利落的天權公子，突然變得很笨拙。他又點了點頭，低聲道：&ldo;那就好。&rdo;

小蠻低頭玩著衣服帶子，白霧在她耳邊擦過，她的耳朵也紅紅的，被陽光照著，像半透明的瑪瑙。天權突然很想輕輕摸一摸，這是一種很鮮活奇妙地生命，與他的習慣格格不入，但不知為何，讓人覺得有一種寂寞的倔強藏在裡面，不自覺地想靠近一些。

&ldo;我想我該走了，不能一直住在這裡。&rdo;她低聲說著，&ldo;所以，請你送我離開，好不好？&rdo;

天權心中微微一驚：&ldo;為什麼要走？&rdo;

&ldo;因為我不能一直住在這裡啊，這裡不是我的家。&rdo;

天權淡道：&ldo;暫時不要走，遼兵已經從不歸山撤走，他們在到處找你，天剎十方那裡也在找你，你一出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rdo;

小蠻輕輕搖了搖頭：&ldo;我不怕，請你送我離開，不用遠，送到鎮州城裡就好。…：&rdo;

她現在什麼也不怕了，誰的威脅，誰的利誘，誰的恐嚇，都成了風輕雲淡。或許十六年來，她第一次活得如此坦然。

天權無話可說，默默看著她。日光照she在她臉上，眼前的少女身材嬌小，只到他地肩膀，卻驕傲地挺起脊背，仰著頭，永遠也不服輸。她的目光很堅定，知道自己做什麼，要什麼。現在他終於明白她面上那一層光是什麼了。

&ldo;你出去了，也不能回家，你父母會被你連累。&rdo;

小蠻笑了笑：&ldo;我不回梧桐鎮，我只是想離開這裡，找個地方好好生活。他們找我也好，找不到也好，我都不在乎。&rdo;

天權再次無話可說。

他慢慢轉身，良久，才道：&ldo;再緩一緩，不要急。&rdo;

小蠻輕輕問道：&ldo;為什麼？&rdo;

是啊，為什麼呢？她的死活其實與他沒什麼關係，完全是兩個陌生人。

天權淡道：&ldo;因為最近有天剎十方地人在附近活動，送你離開會被發現。&rdo;

小蠻點了點頭：&ldo;對，我不能連累你。那……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