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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師父……
花阿離目眥盡裂。
這一刻,她終於窺見曾經心上人的全部真面目,但太晚了。
什麼都來不及了。
花阿離不住地顫抖。她顫抖著收起師父的屍身,顫抖地關上石室門,顫抖著回到住處。
她顫抖著給陸疚傳訊:你什麼時候回來?
陸疚面前,她終於不抖了。
她給陸疚端來一碗靈草湯——和往常一樣的靈草湯,補充靈力舒緩神魂,只是加了無色無味、針對修真者的劇毒。
花阿離看著陸疚嘴角流血、不可置信的神情;笑了起來,笑得眼角流出了血淚。
花阿離笑著引動了自爆神魂的功法。
再然後,自爆失敗了。
花阿離的神魂傳來劇痛,失去意識前,她看見陸疚沉沉的眼神。
醒來之後的花阿離忘掉了之前看到的一切,倒是手腕上有一道白痕,身體精血似有流失。
陸疚少見的、溫柔地對她說,她有了他的孩子,等他登上掌教之位的第二日,他們舉行道侶大典。
失去記憶的花阿離應該感到高興的。
就算再迷茫,也應該有一點高興的。
但花阿離高興不起來,只內心隱隱覺得厭惡、噁心和恐懼。
——於是她在陸疚等臨掌教之位那一天,找到機會離開了天劍門。
……
「姐!」花藻看著母親眼下的兩道血淚,慌亂道,「娘她怎麼回事?」
他求助般扭頭,看見靈力流動帶起的清風帶起姐姐的衣角。
此時此刻,花藻恍惚之間,覺得他的雙生姐姐十分悲傷。
他聽見花辭輕聲說:「大約是想起一個仇人。」
花藻:「仇人?」
「我們的仇人是誰?身在何方?修為多少?」
花辭沒有回答弟弟的問題,而是反問:「如果有一個人,道德敗壞,虛偽成性,殺了很多不該殺的人,與娘親有深仇大恨,還想對娘親不利,花藻,你會殺了他嗎?」
花藻不解:「當然,除魔衛道人人有責!誰想要對娘親不利?」
「如果這個人外界名聲很好,地位很高呢?」
「那也一視同仁。到底誰想要對娘親不利?」
「如果這個人是我倆生父呢?」
「那就大義滅親!誰想要對娘親……等等。」
花藻猛然抬頭,看向花辭;「我倆還有生父?」
接收到姐姐怪異的眼神,花藻連忙道:「不是不是,我以為他死了呢。他這麼壞?」
花辭淡淡道:「我想殺了他。」
花藻一愣。
花辭:「你要是不願意同我一起,我可以理解,花藻。」
她深深地看著弟弟的眼睛:「但我希望你不要阻攔。」
若是阻攔,她只能與他為敵。
他是她這一世一起長大的弟弟,她不願意鬧到這個地步。
花藻與花辭對視,嘴唇微動,似乎很想說些什麼。
花辭靜靜等待著花藻的回答。
十二歲,在修真界並不是很小的年紀。花藻看似懵懂,其實什麼都懂得。
現在是攤牌的最好時機。
不是所有人都有弒父的勇氣,但以花辭對弟弟的瞭解,他至少會承諾旁觀。
但花辭還沒有等到花藻的回答,花阿離醒來了。
環境中的靈氣威壓一瞬間消失。
兩人一犬看向不遠處二十多層陣法的中央。
那裡,他們的母親和主人睜開了眼睛。
兩行血淚在花阿離睜眼的瞬間消散,女子的眼神平靜,看似微弱的、壓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