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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煋清理完第九層甲板的垃圾桶,繼續往下。
從第六層到第十層甲板的公共區域都由她來打掃,這可不是件事兒。
燈山號,是國內為數不多可以走環球航線的郵輪,奢麗煊赫,氣勢浩大。
排水量105萬噸,總長3036米,船寬318米,共有13層甲板,相當於20層樓的高度,可容納4000多名遊客。
連煋來到第八層甲板拖地,後背隱約發燙,像有人在盯著自己。
仰面看過去,那個把她的心撞得節拍雜宕的男人,又站在觀景臺上。
隔空遙視,兩人有個淺短的對視,連煋喜溢眉梢,朝他揮了揮手。
男人神色冷峻看著她,不苟言笑。他眉骨高,瞳仁漆黑,眼眶有種強烈的深邃感。
連煋自討無趣,彎腰繼續拖地。
她實在無聊,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朋友,像飄蕩在闊海上的一葉扁舟。
半個月來,偷看第九層甲板上那個男人,是唯一解悶的樂趣。可惜,到現在都不知道人家叫什麼。
甲板上客人信步漫遊,逍遙自得;連煋穿著保潔服遊走於人群,又悶又熱。
連續兩個小時,把自己負責的區域都打掃乾淨,夕陽懸成線,一點點消失在海天相接處。
她將清掃工具歸置好,坐員工電梯從來到第四層甲板。
順著廊道,來到靠近左舷處的員工餐廳。
不少員工已經過來吃晚飯了,連煋排在隊伍後面,要了一份套餐,兩菜一湯,芹菜炒牛肉、紅燒茄子、冬瓜排骨湯。
她端著餐盤,逆著人流尋找,終於來到尤舒邊上。
尤舒是她室友,她在醫務室躺了兩天後,事務長給她安排了個保潔的活兒,住宿排到員工區,和尤舒一個宿舍。
「你來了。」
尤舒淡聲道,她看起來很疲憊,在這種環球郵輪上工作,任務繁重。每天工作十個小時以上,在漂泊的海上總是睡不安穩,還要倒時差,很容易產生疲憊感。
通常海員出一次遠航,上岸後都要休整一兩個月。
不過工資挺高,向尤舒這樣跑環球航線的國際海乘,底薪有3000美金,摺合人民幣有兩萬多。
加上小費、公司給的各種遠航補貼,每個月能有三萬人民幣的收入。
除了工作,尤舒話不多,的確是太累,她在第十層甲板的幻夢餐廳工作,客人眾多,每天得走三萬步以上。
「我剛拖地的時候,又看到那個帥哥了,特別帥那個。」連煋邊吃邊道。
尤舒開啟自己從國內帶來的酸豆角罐,擰開蓋子,取出一小勺倒在米飯上。
連煋眼巴巴看著她的動作,嚥了咽口水,繼續說:「你知道他是誰嗎,我好喜歡他啊。」
「不知道你說的哪個。」尤舒心不在焉,也挖出一小勺酸豆角給她。
「謝謝,謝謝,謝謝。」連煋連說三個謝謝。
自從登船後,她身無分文,是真一分錢也沒有,員工餐是免費的,但其餘的零食飲料等得花錢買。
連煋囊空如洗,手機也沒有,又失憶了。
一個人晃晃悠悠沒個去處,幹完活兒之後只能跟在尤舒身後,偶爾能蹭點吃的喝的。
尤舒也有難處,家境不太好,大部分工資都寄回家,自己也得省吃儉用,不能幫襯連煋太多。
通常情況下,買了瓶飲料,自己喝了一半,回頭看到連煋可憐兮兮的模樣,把剩下小半瓶給她喝。
「你不是盯他很久了嗎,怎麼不去搭訕?」尤舒不冷不熱道。
「有啊,我今天和他搭訕了,他沒理我。」
尤舒:「第九層甲板上都是總統套房,住在那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