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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現在只是擔心,今秋赴京應試,答卷的當兒,可千萬莫一不留神把這段神奇的胡話給寫到題紙上了:考官若是位女的,倒也好辦,說不定她看得歡喜了,還取中了在下;可在下雖孤陋寡聞,卻也好像聽說過,京城那些主考的官員,常例都是些老爺,若他們見了這些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東西,一張藍榜貼出來,那在下一世的功名前程,豈不是都得饅頭掉進稀粥裡,泡著湯喝了?”
這笑嘻嘻的一番調侃,真把晏荷影氣了個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一張粉臉,立刻成了無鹽鬼母。她不由得狠戧對方:“我明白了。”
“姑娘明白什麼了?”尹延年奇道。
“明白為什麼我這裡一提趙長安,尹公子那裡就酸味沖天。”她嘿嘿冷笑,“你在嫉妒他!唉,其實嘛……這也難怪呀!”她好整以暇地一捋耳後秀髮,“想趙長安是何等人物?天潢貴胄、年少英武、武功蓋世、文才一流。像這等天下無雙的人才,又豈是尹公子及我這等面貌平平、讀書平平、身世平平、才具平平、家資平平、閱歷平平、樣樣都平平的凡塵俗人能比得上的?”
她這夾槍帶棒的一番“平平”,似說中了尹延年的痛處,他臉色立即便有些不好看了。偏她還要借題發揮:“他不僅武功冠絕天下,人才舉世無雙,琴棋書畫也是一流,而尤擅作詩,七律五言,無不稱聖。”說到這兒,她整個人又痴了,眼光迷離,遙注遠方,緩緩吟道,“金樽美酒鬥十千,欣逢故友長生殿。今日暫別君莫嘆,萬里天涯比鄰間。唉!天下雖大,人才再多,可除了他,誰還能有這樣的才情?如此的文思?……”
尹延年霍地起身,掉頭就走。晏荷影喝住他:“咦,你怎麼啦?”
尹延年頭也不回地道:“奴才去王宮膳廚瞧瞧,為宸親王世子妃準備的晚膳好了沒有。若是好了,奴才好伺候尊貴的世子妃用膳。”
“你……你……”晏荷影瞪著艙門,噎得猛翻白眼。
這艘漁船雖寒酸簡陋,但船孃的廚藝卻大是不俗,三菜一湯,外加兩碗熱氣撲鼻的香粳米飯,令早已前心貼後背的晏荷影大快朵頤,險些連舌頭也吃下肚去,立時一掃連日來那肝腸寸斷的悽惶之感。
收拾乾淨桌子,尹延年見她面色紅潤,氣定神閒,顯是心境極佳之時,遂趁機提出,待明日二人到金陵,簡神醫為她治好腳傷之後,他就要與她“就此別過”。
晏荷影一愕,只道他是在說笑,但抬眼一看,便大急道:“不行!萬萬不行!你要丟下我一個人,這怎麼能行?”
尹延年平靜以應:“當然,在下不會把明姑娘拋下不管,到時在下會替姑娘捎信回臨安家中,請姑娘的家人來接姑娘回去。”
晏荷影一聽,更加急火攻心,連連搖頭道:“不可以,千萬不可以!”尹延年皺眉了:“為什麼不可以?”
晏荷影怎好說那些家在臨安、名叫明月之類的話都是胡謅?惶急中吐了真言:“因為……我在去東京、或是回家之前,還要去一趟富春江竹隱寺,送件物事給那裡的一個和尚。”
尹延年聽得實在是頭大,說什麼也不想跟這個既要上東京會皇親國戚,又要下江南訪大德高僧的大小姐繼續糾纏下去了。但見她此刻氣急敗壞,一副楚楚可憐的嬌柔模樣,心下頗為不忍,遂改口道:“好了,好了,反正時候還多,行程一事,索性明天一早再說吧。”心中卻想:“這位明大小姐年紀不大,性子卻是不小,自己惹不起,躲卻總還是躲得起的,等明日簡神醫為她治好毒傷後,無論如何,自己也要對她道一聲‘再會’。”
而晏荷影的心中也是轉得飛快:不對,他說什麼“明天一早再說”,若明天一早他又提什麼“你我就此別過”的話,那可如何得了?她正心中用功,尹延年淡淡地說了幾句早些安歇的客氣話,然後拱手出艙,帶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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