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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禛輕笑道:&ldo;心腸柔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但你常常與刑獄打交道,如果總是這般,最後只會讓自己失去公正之心,反倒失去了你的本意。&rdo;
&ldo;你呢?&rdo;陸徵問,&ldo;你一開始就看得這麼清楚嗎?&rdo;
容禛搖搖頭:&ldo;我若是看得清楚, 就不會來北疆了。&rdo;他看著陸徵疑惑的表情,嘴角輕輕勾起,&ldo;我同你說個故事吧。&rdo;
&ldo;二十年前,宮中曾發生一場動亂,究竟是何原因已經無人敢提及,只是這場動亂不久之後,先帝暴斃,魏王造反。那場動亂波及範圍之廣,大概是我大夏建朝以來絕無僅有的,我的母親錦嬪就是在這場動亂中莫名地失去了性命。&rdo;縱然容禛神色淡然,陸徵依舊從他眼中看出了一絲悲哀,&ldo;我幼年非常得先帝的寵愛,但我的母親對我的感情卻是淡淡的,可是在她臨死前的一個晚上,卻非常反常地將我留宿在她的寢宮,當時我已經六歲,早已在宮外開府,照理是不能留宿宮中,我的母親一向謹言慎行,想來她對自己的命運也有所預見吧。&rdo;
容禛頓了頓,似乎回想起了什麼,過了好一會才接著說道:&ldo;她在宮中並不算受寵,也從不去爭什麼,我實在想不到有什麼人會來殺她。我的母親死後,我的境況一度有些難堪,所幸我幼年曾得皇嫂照顧過一陣子,她對我向來多一分關照,只當做自家子侄看待。只是當初魏王叛亂,我的幾個兄弟也參與其中,當今對我們始終有所防備。為了卸下他的戒心,我只得裝作是不學無術的樣子,可久了,我卻當真有些沉迷其中,直到皇嫂臨終之際託人給我帶了一封書信,信中言明我母親之死還有內情,並讓我遠離京城。&rdo;
&ldo;這一封信猶如當頭棒喝,我忽然就知道自己所為不過是虛度光陰,恰逢北疆戰事起,我便向當今請戰,這一走就是十年。&rdo;他閉了閉眼,似乎有些自嘲,&ldo;可笑我那麼多年都沒有看透,如果將自己的命運交由他人,我這一生也不過就是一活在枷鎖中的囚徒而已,只有自己有足夠的力量,方才能維護自己所擁有的一切。&rdo;
容禛看著似懂非懂的陸徵,輕輕一笑,將臉上的愁緒掃開:&ldo;不管你想要保留柔軟的心腸,還是你所追求的公平正義,都需要足夠的力量,而你現在所糾結的這些,歸根到底,不過是你還不夠強大罷了。&rdo;
如果是從前,陸徵或許會反駁他,可經過了這麼多事,他也並不是當初那個過於天真單純的孩子了,雖說並不是拳頭大才是真理,但很多時候,沒有足夠強大的拳頭,是沒有辦法捍衛自己的真理的。
容禛見他已經明白了,才道:&ldo;行了,不說這些了,案子既然已經破了,之後的事情自然有縣尉可以處置,我們還是早些出發,我估計朝廷的援軍應當也快到了。&rdo;
陸徵應了一聲,雖然還有些掛懷,但心情可見是好一些了,他便直接出去收拾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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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陸徵離開,青鸞才又重新進來。
容禛收起了臉上溫柔的表情,恢復到了平常,問道:&ldo;援軍如今到了何處了?&rdo;
青鸞道:&ldo;大約還有兩日的路程就會到古寧縣。&rdo;
容禛點點頭:&ldo;讓宋之意多上些心,雖說名義上是援軍,可那簡餘並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我們私下裡的勢力萬不能讓他有所察覺。&rdo;
青鸞遲疑道:&ldo;此戰羯人背後站著的就是魏王,那簡餘的身份……&rdo;
&ldo;這個不需要擔心,他若顧忌這些,就不會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