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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七八名平民裝扮之人也跟著踏進了白府的門檻。
衛氏偶一抬眼瞧見了這七八名中為首的那一個,心下不由一怔,既狐疑又沒底,眼皮也莫名地跳了起來。那人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大步掠過她的面前,卻對前方的白老太爺一拱手,笑道:“老太爺安好,因任大人先去了敝府,想著來貴府時怕無人引路,晚輩便一同前來做了個嚮導,失禮之處還望莫怪。”
白老太爺便同他客套了幾句,趕到任大人前頭引路,白家眾人則在最後面跟著。這位任大人很是嚴肅,一路也沒怎麼言語,直到進了白府正堂,當仁不讓地坐至上首,方開門見山地道:“本官此番到河東來除去代天巡狩,還肩負了聖上所託的一項重任:外藩近日頻頻作亂,聖上憂心邊境百姓生活不安,遂有意出兵平藩,然而今夏南方洪澇、北方乾旱,天災四起,民不聊生,聖上為救黎民於水火,幾乎花空了國庫儲銀,如今為了邊境百姓能夠永久安居樂業,少不得要向其他地區的百姓們徵借些軍銀,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待平定了境亂,朝廷自會將所借銀兩悉數還與百姓。然則普通百姓收入有限,溫飽堪就,朝廷總不能拆了東牆補西牆,所以此次徵借只好委屈些你們這樣盈餘富足的商戶,總歸是能吃穿不愁繼續過日子的,稍待幾年,待國庫充盈後自會一分不少地還與你們——可聽明白了?”
白老太爺哪敢說半個不字,連忙恭聲應是,心道好在自家提前得知了訊息,假的賬目也都做好了,不怕他查賬,要想一文不出肯定是不可能的,只不過是能少損失一點是一點,把白家的收入縮小了十倍,損失自然也就能少很多。
任大人是個行動派,交待清楚了之後便立即讓白老太爺安排個房間出來,將白府所有賬冊搬過去,另指出跟隨他進來的幕僚當中的四五個——卻是他帶來的賬房,令他們去了那房間開始查賬理賬。
這麼多的賬冊要想查出個大致來也得很花一段時間,白老太爺自然要留在正堂裡坐陪,家裡幾位男主子都還未回來,小兒子白蓮衣又是個不大管事的,白老太爺便讓他同一眾女眷先回各房去——這也算不得失禮,本來堂上這麼多男人在女眷就不適合留在這兒,見過禮也就沒她們什麼事兒了。
白老太太正要帶著女眷們和小兒子出得堂去,卻忽地聽見一個聲音笑中透冷地道了聲“且慢”,不由停下腳回過頭循聲望去,見發話的正是進門時與白老太爺寒喧了幾句的那位錦衣華服的平民公子,一張俊臉上帶著似笑非笑地瞟了衛氏一眼,先向著上首的任大人行禮告了個罪,接著便面向了衛氏慢慢笑道:“恰巧今兒來了貴府,我原說過兩日再來的,今日既然來了就索性今日把事辦了罷……大太太,您找我借去的一百九十萬兩銀子幾時還?”
衛氏一聽這話登時就懵了,她萬沒料到這個人居然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提起此事,要知道——這件事是她與他私下的交易啊!他怎麼可以突然光明正大的提出來!這簡直就是在當面捅她刀子啊!他——他究竟在想什麼?!他怎麼可以說翻臉就翻臉?!他怎麼可以才一合作完畢就立刻反噬?!而且——她分明只向他借了十萬兩銀子,怎麼到了他的口中就成了一百九十萬兩?!這簡直——簡直莫名其妙!
衛氏突然遭此狀況,一時反應不過來地愣在了原地,白老太爺卻是既驚又怒,滿把鬍子都跟著顫了起來,勉強控制住情緒地沉聲問向那華服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家媳幾時竟向黎公子借了這麼多的銀兩?”
這位黎公子——黎清雨不慌不忙地一笑:“大太太為何借銀,這晚輩就不大清楚了,只知急需用錢,貴府又不允許挪用公賬,大太太不好意思找別人借,恐折了貴府的臉面,因舍妹與了貴府二爺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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