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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看著空無一人的超市張守義不禁想到自己離家前家庭裡發生的一場爭執。那個時候張守義初中畢業,在家裡幹了一年農活,一天他的父親請了家族裡的幾位長輩來商量張守義的前途。
“今年地裡的收成還不錯,但是一除去種子、化肥、農藥也就剩不下幾個錢了。”老張這兩年經常把這段話掛在嘴上,“三伢己經快十八了,我尋思在過個兩年就要給他說媳婦了,可是像現在這樣錢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攢夠。今天請幾位來就是想商量這件事,我想讓他出去打工,你們看怎麼樣?老二、來誠,你們都在外面見過世面,你們說說。”在張守義的家鄉結婚一定要蓋新房子,即便是借錢也必須如此,老張對蓋新房這條規矩也很執著,但是對借錢卻是深惡痛絕,所以當張守義的兩位兄長把家中所有的積蓄都用完之後老人開始為三兒子犯起愁來。
張守義的二叔一拍大腿,“老大你總算是想通了,其時大伢也應該出去打工,你說說現在的年輕人還有幾個靠土裡那兩個錢的。”
老張一瞪眼睛,“守忠是長子長孫,說什麼也得給我留在村裡。”
看到大哥發了脾氣二叔趕忙就此打住,他從小就怕這個個xìng嚴肅的大哥,“好,不說守忠就不說守忠,守義想出去打工就跟我去上海好了,在工地上就是賣力氣,一個月也能掙個千八百的。有個四年的話攢個兩三萬。”二叔對自己的收入頗為自豪。
項來誠是張守義的舅舅,他看到自己的姐姐皺起了眉頭就知道她對這個提議並不滿意。實際上今天他一來就發現姐姐的情緒不太好,聽到姐夫說要送守義出去打工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那是姐姐捨不得這個小兒子,現在聽到這位二叔要把守義帶到建築工地去會變臉sè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他略一思索就提出了反對意見:“二叔你別看三伢長的高高大大,可他那只是個架子身子還沒長成呢,去工地吃苦可別累虧了身子。”
二叔對此不以然,“莊戶人家哪有那麼嬌貴,我那個小崽子十六歲不就跟我出去闖了嗎?要不然你說三伢該去幹什麼?”
“要我說不如跟我去馬鞍山當保安。”
聽到項來誠出了這麼個主意二叔仰天大笑,“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好門路呢,就你那個保安一個月也就掙個五百塊錢,還不包住,三伢要是去了恐怕頭髮都熬白了也攢不了幾個錢,老婆就更不要指望了。”
項來誠冷笑了一聲,“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這麼說的,你的眼晴只盯這那幾個錢。保安掙的錢雖然不多,可是能長見識啊,哪像你們工地上白天干活累的要死,晚上還不是倒頭就睡,你們就是在城裡幹一輩子你還是個農村人,下一代還得去幹民工,咱們三伢長的雪白乾淨的到城裡好好幹個幾年娶個城裡媳婦也說不定。”
二叔再一次大笑,“你在做夢吧?到城裡娶老婆,就算城裡姑娘看上了三伢的長相,可房子呢?城裡一套房子至少十幾萬,沒房子讓人家跟你去睡馬路啊?”
“我只是那麼個意思,就是說幹保安還有個希望,幹得好可以得到老闆的賞識,或者自已學個本事,這不都是出路嗎?可是幹民工就只能攢幾個錢,哪比得上保安。”
兩個人就此吵了起來,另外幾位長輩也七嘴八舌的新增著他們的意見,張守義的父親覺得二弟的想法更穩當一些,他也覺得到城裡去扎跟不太現實,不過看到妻子的神態他就知道這老孃們心裡在想些什麼,馬鞍山離這裡不遠,坐上車顛個一個來鐘頭也就到了,城市也小,不像上海那樣一進去就轉不出來了。
低聲與妻子商議了幾句,張守義的母親態度非常堅決,兒子要麼去馬鞍山,要麼哪裡都不去,老張也別不過她。對於兒子出去打工這件事他對妻子還是有一定愧咎的,所以在討論中底氣總有那麼點不足。
現在回過頭來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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