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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登格勒正坐在大陽傘下喝著酥油茶,觀看著。藏軍佇列參差不齊,紀律鬆懈。
帕甲來到他身邊,悄悄地彙報說:“江村孜本最近頻繁與各級官員接觸,好像在醞釀著什麼大事。”
“查清了嗎?”格勒問。
“還沒有,但派兩個人混進去了。”
“再調一些人,頭腦靈活,手腳利索的。不僅要監視江村孜本,他的外圍也要派人貼上去。帕甲,記住了,絕不能露出馬腳。”
“大人您放心。小的辦事兒,別說馬腳,就連一根馬鬃都不讓他們察覺到。”
“仁欽噶倫那邊有什麼反應?”
“好像沒什麼動靜。不過……德勒少爺跟江村孜本走得很近,應該也參加了他們的活動。”
格勒聞聽,警覺起來。
扎西從江村家回到德勒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可他依然興高采烈,坐臥不安。德吉坐在卡墊上翻著佛經,見他興奮之色溢於言表,她停下手,問道:“自從你進了家門,就像銅鍋裡的青稞豆一樣,上蹦下跳的,你怎麼啦?”
“好事,天大的好事兒。”扎西說。
“那還不快說給我聽聽。”
扎西見她有興趣,故意冷著臉說:“唉,這關涉到拉薩政教大業的前途和命運,你們女人家就不要問了。”
“別在我這兒臭顯擺。你說不說?”
“咱們家不是有上好的鼻菸嗎,拿來讓我過過癮,再跟你說。”
德吉笑了,起身把鼻菸壺拿過來,遞給他。扎西把鼻菸倒在指甲上,放到鼻孔深深地一吸,結果,嗆得他打了一個巨響的噴嚏,他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說:“吸一撮愉快的鼻菸,流一滴高興的眼淚。享受啊!”
“行了,行了,你別自個兒高興了,快說吧。”
扎西又抓了抓後背,湊到德吉面前說:“我這兒癢癢,你再給我撓撓。”
“你真討厭!”德吉說完,伸手給扎西抓癢,問道:“行嗎?這回行了吧,快說。”
“我這一下午在江村大人家說得口乾舌燥的,口渴得很!”扎西又逗她說。
“好,好,送佛送到西,我今天把你侍候舒坦了,看你還有什麼話說。”德吉說著,端過茶,湊到扎西面前:“來,大少爺,我給你灌下去?”
“別,別。”扎西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說:“德吉,江村大人真是了不起……”
娜珍領著白瑪推門進來,扎西和德吉不鬧了,正襟危坐。娜珍來到他們面前說道:“少爺、少奶奶,白瑪能下床了,我帶他來給您磕頭。”
“孩子身子骨剛好,磕什麼頭啊。免了吧!白瑪,來,坐我邊上。”扎西說。
娜珍捅了捅白瑪,白瑪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說:“尊貴的施主,德勒老爺、德勒太太,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受小人一拜!”他連磕三個頭。
白瑪磕完頭,正要起身,被娜珍一把按住,她說道:“你這孩子,不是跟你說了嗎,座上的德勒少爺,就是你的親生父親,快,叫爸啦。”
扎西有些驚異,看了看德吉,德吉也有些不知所措。白瑪倔強地站起身來,沒有認父的意思。
娜珍急了,拽著白瑪說:“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兒?跪下!快叫爸啦。”
“我生來只知你是我的阿媽,不知爸啦是誰,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阿媽,你就別逼我了。”
“你這頭犟騾子,我就知道你怨恨爸啦,這些年德勒府雖然沒有認你,可他一直託多吉林活佛照顧你,給你佈施,安排你學經長進……”
“他是我的施主,我磕頭謝過了。”
“娜珍,你就別逼孩子了。”扎西說完,又對白瑪說:“你一時想不通,認與不認都沒關係,我已經跟多吉林活佛打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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