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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低下頭,可憐兮兮地說:“因為我缺少父愛嘛。”拖穩了杯子,一屁股坐上他的辦公桌,晃著兩條長腿熱情地建議:“哎?李述,要不我認你當乾爹吧。”
第三十章'VIP'
晚飯自然就由乾爹來解決了。以奢華著稱本市的西餐廳,華麗麗的包間,近二十坪的面積,居中一張大桌只配四把高背椅,最低消費令人乍舌。親爹也不過如此待她。伍月笙彈彈準備盛放香檳紅酒的冰桶,費解地仰脖子看天花板:“漏水嗎?”
服務生不敢嘲諷,盡職解釋道:“不是……”
伍月笙壞笑:“我知道,接水的桶哪能這麼小?一會兒不就接滿了?你們還得來回跑。”
李述哧地一笑,把外套交給服務生,坐在位置上喚她:“別耍了。過來點東西吃。”記得他第一次吃西餐,還是伍月笙偷著開出程元元的車,帶他到九馬山市裡的牛排館。那時候她才十六七,刀刀叉叉已經使得有模有樣。
伍月笙繼續嚴肅地拿服務生尋開心:“以後你整一空瓶兒放裡,別人就不能誤會了。”
李述看那小服務生尷尬得笑臉都抽搐了,稍微嚴厲了點:“五月。”
伍月笙拿過菜牌,放胳肢窩下夾著走向餐桌:“知道了知道了點飯吃。你急什麼,趕著回家下奶啊?”扭頭指那小桶,對跟在身後剛要鬆口氣的服務生說:“再不然上面加個蓋兒也行。”
李述想罵她,又實在忍不住笑:“死丫頭你停不住嘴了是不是?”
伍月笙點了招牌牛排,佐料要芝麻醬,但並不堅持要配腐乳。兩道湯,一道甜的,一道不甜的,不甜那碗的淋點花椒油。蔬菜沙拉里面放點小蔥和茄子。最後是甜點,她從糖葫蘆問到湯元再到八寶粥,問得服務生直冒汗。李述莫可奈何地看她,吩咐為自己點餐的服務生:“按我的給她來同樣一份吧。”
象徵性問過伍月笙意思,服務生虛脫地退下去備餐。伍月笙對著人家背影罵道:“靠,還先跟我報最低消費。咱不知道他一年能遇著幾個吃得起飯花不起錢的。”
李述才知道這丫頭從進門就處處刁難人家的原因,不禁歎服:“你最能把全天下人都想成鬼。”
伍月笙心不在焉地撥弄著長串耳環,冷笑:“把鬼當成人的話,會長不大的。”
李述出神地看著她。眼前的五月,表情流露不屑,眼神戒備,尖刻言語是盔甲。無論是身型外貌,還是一些小動作,都跟他這些年記憶中的一樣。而他卻無比清楚,這孩子離自己遠了。
服務生來送餐前點心,問是否需要開瓶酒。李述看伍月笙,伍月笙點頭。一瓶葡萄酒開了之後,她聞一聞,倒在咖啡裡,攪勻了喝一口,乾嘔半天,再不肯喝。李述也沒管她,從她用金貴的紋身顏料往牆上寫大字時起,他就已經漸漸習慣了她暴殄天物的喜好。
所以在正餐之後吃布丁時,伍月笙突發奇想,要把那瓶波爾多帶回家煮雞翅,李述也只是說:“好。”
伍月笙拎著一瓶酒,打包幾樣小甜品,坐著李述的車回家,主編佈置的採訪順利完成。
給李述做人物訪談還用現採嗎?她都可以為他寫傳了。
李述沒錯過她那抹小笑容:“吃飽了嗎?”
伍月笙嗤笑:“花你這麼多錢,再說吃不飽,還不得讓你一巴掌拍死。”
李述搖頭,他什麼時候變成會拍死她的人了?“真的吃飽了沒有?看你一點兒也不正經吃東西。”
伍月笙頓過身子:“我可不只是吃東西不正經。”黑眼睛在幽暗的車室中,幾乎是兩潭深井。
李述神情簡單,掌伸過去蹭蹭她發頂:“好好坐著,你按到手閘了。”
伍月笙沒理他的命令,眼一瞬不眨地盯著他。這種距離,能嗅到他口中的醬香。那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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