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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管事,你是弄錯了東家的意思了,她是知道內子身子不好,讓您給我找個人做做家裡的雜事,好叫我相公能歇著點,”裴寧無奈地搖頭,原來凌曉竟是出自相公館,認定了她是要“伺候”的人,難怪會那麼直白地粘上來:“至於小凌,您還是另外把他給人,您放心,呃我不曾對他做過什麼”
“哎?是、是這樣啊”
張管事似乎也有點為自己的“誤解”而尷尬,更重要的是弄不清舒景悅是什麼身份,為何會讓自家老闆這麼叮囑,只訥訥道:“可是這個,這個凌曉的賣身契我都給你贖出來了,再說人也進了你的屋,怎麼好再送旁的什麼人”
裴寧一時無語,古代這些贖身納侍的規矩也摸不清楚,只好把問題又踢回張管事那邊:“那怎麼辦?我並無納侍的打算,管事的你可一定得給我想個法子”
“哎呀,我說裴小姐,您要我找個人去幫把手好說,我明兒就讓我家裡的相公過去給你幫忙,”張管事也頻頻搖頭:“可這人我都送了你,說到破了天去,也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啊你要是實在不喜歡,那就把他在家裡養幾天,教著唱個曲兒什麼的,以後轉手送給別人,也是個好聽的風雅事啊。”
裴寧見她也說不出個解決之道,知道逼她也是無用,只得無奈地辭了她回去,心知若是真把凌曉養在家裡做歌舞子,簡直是拿刀戳舒景悅心窩,揭開他的心頭傷,當然是不去考慮的,但任由凌曉這樣下去,卻也不是個辦法。
舒景悅聽了她轉述管事的話,面上卻沒有多驚奇的神情,只淡淡點了點頭:“那怎麼辦?果真要收了他?”
裴寧隱去了管事說的方法,只是搖頭:“當然不,實在不行,我去喊了人牙子來,關照把他賣個好人家也就是了。”
對她而言,這是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不管怎麼樣,她實在不想有什麼事惹得一家人日子都過得不舒心,至於凌曉,她也只能儘量讓人牙子給他個好去處,最終會被賣到哪裡,卻不是她能夠顧及的了。
這雖然有些殘忍,卻是最有效的法子。而她則向來不是多麼心善的人。
“給了人牙子,多半是倒了手又賣進相公館,你忍心?”
裴寧略頓了一下,釋然道:“這有什麼不忍心的,他原本也是相公館出來的,你要是覺得不好,我們就跟人牙子說說,託她把人賣去旁的大戶人家。”
“他那樣年紀那樣身段,長得又水靈,就算進了大戶人家,也躲不過是要被挑出來做家伎的,”舒景悅低著頭,面上有點難看:“他剛出火坑,我就這麼著又把他推回去這叫什麼事呢?”
“不關你的事,別這麼想”裴寧拉著他坐下來,揉了揉他散著的頭:“我去跟他說,你只管放心就是。”
對於凌曉的反應,裴寧也設想過幾種,卻沒有想到他竟然一句話不說,只不斷地掉眼淚,抽抽搭搭地哭,弄得她話也說不下去。
“小凌,我跟你說過了,我不想娶偏房,”裴寧暗自按捺住不耐,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我就問問你,接下來想去哪戶人家?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不管這事兒了,等會兒人牙子來了,隨她把你領到哪裡罷了。”
“小姐我、我只是,嗚嗚,只是想跟著你有個地方待著就行,我可以做事的,主夫大人高興了,便給我個小侍的名分,要是主夫大人不樂意,我就是個下奴我沒有要做偏房啊”凌曉一邊哭著,就撲通跪了下來,往她身邊爬了幾步:“小姐,求求你不要把我賣掉,我好不容易才存夠了銀子,求相公館裡管事的大姐把我賣出來的要是您不要我,我、我沒有銀子再去打點了”
裴寧揉了揉額角:“如果你只是缺錢,那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賣身契也還給你,你自己去謀生活,找個好家人嫁了,這樣可好?”
“不不要啊小姐,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