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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搖搖頭,將杯子推給男人:“Widow‘s Kiss,1點安哥斯特拉苦酒加15毫升當姆香草利,再加15毫升黃色沙度士和30毫升蘋果白蘭地,我請客。”
“謝了,”男人接過雞尾酒杯,卻只是把玩:“沒出什麼事吧?”
“除了喝多一點之外,沒有。”
“嗯,”男人飲盡杯裡的液體:“如果有人找他麻煩,記得通知我。”
“收到,”sam不耐煩的翻白眼:“大哥你重複過很多很多次了,我絕對遵照老婆婆的旨意。”
“滾你媽的,”男人笑罵:“那我先走了。”
“K。”
“嗯?”
“聽說他是被別人接走的。”
“我知道,”他從嚴微踏進酒吧起便一直守在外面,方才嚴微和黃磊的爭執也看得一清二楚:“那個是他學長,沒事。”
“真不敢相信,”sam誇張的咂舌:“若是從前的你,戀人膽敢亂搞早該發飆了吧,現在居然由得他玩,甚至連出軌都沒反應,”sam一手撐著下巴:“你是我認識的K嗎?”
K愣了愣,眼裡的悲涼轉瞬即逝:“他開心就好。”
Sam望著K遠去的背影,慵懶的神情浮現一絲憂慮,這麼多年,他眼看著K從一個霸道狂妄的少年變得愈來愈憂鬱無助,到最後,竟是消磨成全然的麻木,眉宇間淡到極致又深入骨髓的傷痕似乎再難消除。
嚴微啊,你可有半分的在乎,那個男人對你的愛。
但願,不要釀成一出無法挽回的遺憾。
第2章
K開啟家門,攤倒在沙發上,任無邊無際的黑暗包裹住自己,六年了,這份單方面的感情,的確該有個了斷,當初強硬的要了他,又何曾料到今日的絕望,早知如此,便應壓抑下洶湧澎湃的悸動,默默的呆在他身邊,把兩人的關係維持在好朋友的範圍中,也許,嚴微反而會比較接受他吧。
正想著,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K淡漠的從西服褲裡掏出一張醫院的診斷書。
月光模模糊糊的映照出上面的字:初期肺癌。
其實上個月就隱隱覺得不對勁了,胸口總是悶悶的,吃不下東西,渾身無力,喉嚨一直髮癢,到醫院做檢查的時候也有了心理準備,所以結果,算是在意料之中吧。
K扯了扯嘴角,單手蓋住雙眼,真好,這下,再捨不得放手也要放手了,而關於自己會怎麼樣,他竟提不起半點的興趣,記得拿報告時,醫生難以認同的責怪道;“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病人,好像完全不在意身體健康似的。”
“哪有,我不是來看病了嘛。”
“還抽!把煙滅了,你的癌症就是抽菸抽出來的!”
“啊啊。”
“……算了,K,病情不能耽誤,立馬住院。”
“等我把剩餘的事情處理完畢,就去治療。”
“有什麼事情會比生命更重要?實話說,雖然初期的癌症治癒的可能性比較大,但也不是完全不存在生命危險,越早動手術越好。”
“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我看過那麼多患者,你是唯一一個沒有情緒波動的人,哎,你……”醫生無奈的揮揮手“好自為之。”
能有什麼情緒呢,K茫然,那些熱烈,憤怒,喜悅,悲傷,仿若在六年間耗得一乾二淨,嚴微佔盡了他生命的全部,他甚至猜不到,連根拔除後的自己將何以為繼。
只是,也無所謂了,他絕對不能讓他的病拖累到嚴微,即便手術成功,亦要面對可能轉移的情況,而如果死了。
如果會死,他想,他要找個離A城很遠很遠的地方,找一株參天的梧桐樹,作為他的墳墓,活著的時候纏了嚴微六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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