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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之間網羅了個神仙!
盛苡囉嗦完,示了個同情的眼神,轉過身被他一路跟著恭敬往階下送,“看著你平時不吭不哈的,原來是真人不露相,我瞧那些侍衛們打扮都一樣,你是怎麼辯出來的,今兒讓我跟著也漲見識了,姑娘走哪兒去?該拐道了。”
她停下步子,略福了身道:“四格格找我有事,正打算往景棋閣去呢,公公請留步罷。”
四喜應了聲,趕忙道:“既是為了四格格,我說什麼也不敢再攔你了,姑娘走好。”
盛苡點了點頭背過身,餘陽殘血只餘半個沉淪在遠處的山尖樹鋒裡,天地合二為一,融為一色,潑墨般地薰染下來,似御前硃筆幾抹,將偌大的宮城淹沒在一片血海汪洋中,滲入阡陌交橫的長條磚隙裡,蜿蜒曲折,滴灑在侍衛們的盔甲上,鮮豔刺目,她步履不停,匆匆經過他們時,似是聞到了一股銅鐵發鏽的血腥。
多年前的這個時候,她就跟著盛蘢四處在宮裡溜達躲藏,點著各處宮門上的侍衛人頭打發空閒的時光,她清楚每個人的職務,記得每個人的模樣,不過一朝一夕,熟悉被陌生取代,過往如雲煙般地散了。
她頓下腳,望向身後的養心殿,琉璃瓦上泛著粼粼波光,從小建貞帝就誇她記性好,可有大為,只可惜遇見他,她發了痴,犯了傻,忘掉了不該忘的,執迷不悟。
出了日精門,東六宮西面的東一長街盡頭遠遠晃著幾隻人影,走近一看,原來是老熟人,大貝勒牽著一匹高頭大馬和幾名侍讀聚頭商量著什麼。
看見她,大貝勒親親熱熱來牽她的袖子,轉頭撞上那幾人賊兮兮打量的神色,忙又丟開,握拳抵到嘴邊咳了聲,裝出老成的模樣道:“這是我阿瑪殿裡的司籍。”
盛苡微曲了膝,福身道:“奴才給各位爺請安了。您們在這兒做什麼呢?”
幾人俱躲著目光不敢應話,一看心裡就藏著事兒,大貝勒把身後那匹馬牽近,得意洋洋地道:“這是二月二我封典那日,阿瑪賞我的“獅子玉”,您瞧它多威風,等七月阿瑪上南苑閱兵,狩獵,我打算駕著它隨扈,今兒先在這道上試試馬。”
盛苡撫了撫馬頭,通身雪白的馬身上毫無雜色,膘肥體壯,上好一匹良駒,當真對得起“獅子玉”這名頭。
她低頭看向大貝勒,板起臉問:“魏總管總跟您形影不離的,今兒怎麼沒見他?試馬這事兒,您事先通報萬歲爺了沒有?”
說著挨個掃向他身後,幾隻腦袋葫蘆瓜瓢似的,在水面上浮上浮下,偷眼看著她,不敢跟她對視。
☆、馬嘶兒
一瞧這臉色,這事兒八成是沒譜兒了,大貝勒小嘴兒撅得能掛茶壺,盛苡一瞧這樣子,心裡有了數,一定是瞞著他阿瑪偷閒來了。
兩人正瞪眼,邊上一小子冒頭跟她周旋,像模像樣打了個揖,瞧樣子,大概十一二大點的年紀,邊式做派都比大貝勒老到許多,“你名兒是叫盛苡罷?我是豫親王家的老三,允竼,咱們家大爺背後常提起你,久仰大名,今兒咱們哥兒幾個散學早,試馬這事兒,說起來是大貝勒對萬歲爺的一番孝心,不能歸為玩耍那一類,你抬抬手就能幫的事兒,替主子積善行德的買賣,你做不做?”
一人起頭,邊上幾個都跟著打邊鼓,神仙菩薩都管她喊起來了,嘈嘈切切把盛苡唬得發矇,合著她不同意,就是大逆不道了。
盛苡言語上笨拙,倒是扛著沒鬆口,誰讓她倒黴撞上他們不安分的前兆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試馬試出個意外,她就得連坐。
允竼見她這兒不鬆弛,扭過臉冷哼道:“一點兒面都不給,大爺,要我說,這事兒遲早要捅到上頭去,咱們幾個誰也別窩囊,牽都牽出來了,不過過癮豈能甘心?回頭尺子打下來,我替您扛著。”
被他這麼一攛掇,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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