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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避而不見,那婦人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但是,礙於男子同自家“不可告人”的“交易”,她剛開始還忍著,不敢多說什麼。
誰知待自個兒忙活了一個上午,而那男子也在外頭立了兩個時辰並且好像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那婦人終究是按捺不住了。
“姑娘,外頭那個……是你的夫君吧?”她朝窗外畢無莊所在的方位努了努嘴,壓低了嗓門問慕朝棲。
年輕的女子沒有回話,只是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婦人見她不言不語,便知道自己猜得八(和諧)九不離十了。
“唉……姑娘啊,你別嫌我多話。”那婦人煞有其事地說著,又偷瞄了畢無莊一眼,“我瞧你們這樣子,八成是他不小心做了什麼對不住你的事兒吧?”她想當然地揣度著,但說話的口氣倒是相當誠懇,“唉,男人嘛,總免不了要三心二意的,你也別太往心裡去。看他現在這模樣,能在外頭這麼守著你、巴著你,就說明你在他心裡頭的分量還是很重的。要是換做我家那口子,才不會這麼求著我回去呢!”
慕朝棲默默無言地聽著,心想這婦人定是誤會了什麼。
只不過,她說的有一句話,委實是符合實情的。
慕朝棲自然明白自己在畢無莊心中的地位,可惜,他們兩個人之間,實在橫著太多太多——她跨不過心裡那道坎兒。
“還有啊,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別說是我洩的密啊!”看慕朝棲微微蹙眉,婦人心道對方是被她說動了,就趕緊趁熱打鐵,神秘兮兮地湊到了女子的耳邊,“這幾個月來,村裡頭遠遠近近的,那麼多人來給你送吃的、送穿的,來替你幹活兒,其實,都是他暗地裡關照的。”
聽罷意料之外的訊息,慕朝棲不禁瞪大了眼,詫異地側過腦袋,凝眸於小聲說話的中年女子。
“所以說呀,他可真真是把你捧在心尖兒上疼啊!”將女子錯愕的神情盡收眼底,婦人忙不迭補上一句感慨萬分的結論,“姑娘,你聽我一句勸,這夫妻之間難免總有磕磕碰碰的,但俗話說得好,千年修得共枕眠,有什麼天大的仇,非得過不去呢?何況他待你如此真心,這樣好的男人,你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啊!”
慕朝棲蹙眉聽著,仍是一言不發,唯有一雙玉唇越抿越緊。
他的好,她又豈會不知?
可是他們之間……再無可能了啊……
是夜,慕朝棲輾轉難眠。
婦人中肯的話語,伊人執著的身影,往日種種的美好,當年血腥的慘況……各種各樣的東西不斷地盤旋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樣的狀態,足足困擾了她三天三夜。
直至第四天午後,一場不期而至的飛雪打破了所有搖搖欲墜的平衡。
分明才到深秋之末的時節,老天爺居然提前灑落了這一年的第一片白雪。
慕朝棲在茅屋裡燃著炭火,雙眉緊鎖著望了望窗外。
她手邊這猶如用之不盡的煤炭,乃是他早早地就託人給她送來的。
他怕她受寒,怕他們未出世的孩子挨凍——哪怕只有一絲寒氣入體,他也是會心疼的——然而他自己,卻是一如既往地守在院中。
雪越下越大——甚至可以看見屋頂上、草堆上積聚的雪白了——漸漸地,天寒地凍,竟讓人恍惚覺得入了深冬。
而那個默默堅守的男子,依然紋絲不動地立於天地之間,一心凝望著他的妻。
待到申時將盡,天色將暗,整個下午都如坐針氈的慕朝棲總算是按捺不住了。
她披了件衣裳,拿了把紙傘,鼓足勇氣開啟了房門。
一步,兩步,三步……她打著傘漸行漸近,最終站在了距離畢無莊兩米之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