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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更加讓他難以接受。
夜探
楚梟手裡拿著一大沓上書蠅頭小楷的密文,按照他的命令,密探們將青年一日作息所見所聞都一一記錄在冊,光一日的冊子就寫滿三張紙,因為寫的細密,楚梟又不願意借人之口來讀楚嶽的情況,便只有讓阿烏多點上幾隻蠟燭,接著明亮的光,手指順著字裡行間慢慢滑動,這才把這厚的史無前例的密文給消化完。
皇帝拋開了手裡的紙,他眼睛早已不如年輕時好使,小的字看多了,雙眼便脹痛,楚梟一手撐著額頭,一邊問。
“這麼說,他這些日子並沒有見過刻意的女人……和男人?”
密探回道:“並無,只是嶽王這些日子常去國師處拜訪,並去了幾次城外的大佛寺,見了那兒的主持,所謂何事屬下正在查探。”
不用查也知道,楚嶽這是到處去問他的離魂之事呢,只是他這毛病牽扯事大,絕不可讓外人知曉內情,恐怕是考慮到這點,楚嶽才會這樣小心翼翼的去拜訪對方。
說到底,他還是在為自己考慮。
楚梟笑了,覺得心頭壓抑的苦悶散去不少,他屏退密探後,換上一套輕便的黑袍,對總管道:“走,朕去趟嶽王府。”
皇帝與嶽王的事,阿烏心裡多多少少都明白,做他這一角的其他可以不用,但嘴巴緊是必須的,在他看來,皇帝對嶽王多半是不緊不慢的,平時並不見陛下對嶽王有多纏綿思念,但他心裡琢磨陛下這些日子的態度,只怕這段關係裡,陛下卻比他想的還要專情。
皇帝半夜出行,自不能聲張,阿烏駕一量輕便馬車,一路暢通無阻的從朱雀門穿入,駛入夜幕裡,沿著御街一路東行,朝越王府邸前進。
馬車停靠在了嶽王府後門外一隱蔽處,楚梟本意便是夜探,來個突擊,非要打楚嶽一個措手不及,他讓阿烏在車裡等待,自己身形一閃,接力提躍,便輕巧的飛過嶽王府高聳的門牆。
除了已經仙逝的楚老侯爺,沒有人知道楚梟有一手很不錯的輕功。
月夜下,嶽王府裡的一重重屋脊在自己足下飛一樣倒退,袖袍在逆風中呼啦作響,楚梟的腳落在了楚嶽寢室外的一株大樹上,他躍了上去,看著不遠處已經熄燈的屋子,頓時笑了起來。
這把年紀了,居然幹出了夜探……
夜探什麼呢,若對方是女子,還能用上香閨二字。
可惜他探的是自己這榆木腦袋一樣的弟弟呢。
楚梟被自己的所思所想逗樂了,他扶住樹枝,覺得自己就跟被愛情迷暈了腦袋的愣頭青一樣,大半夜不睡覺,居然跑到這兒來了。
雖然來時是一時衝動,但他早已想好了幌子,楚嶽生在春季,生辰就在這幾天,若是一時下不了臺,便拿這個做藉口好了。
畢竟偶爾恣意一回,無損國君風範。
楚梟避開守衛,他輕輕一推開房門,身子一旋,便利落的閃進了屋內。
但瞬間衝入鼻間的,卻是濃郁到讓人胃部抽搐的香味。
楚梟頓時覺得不對勁,他藉著從半掩的窗戶外照入的月光,看到了起碼六個香爐在同時燃著,濃厚的煙霧幾乎讓整間屋子都無法呼吸——所以才留了幾扇半掩的窗戶。
這香味他知道,是鎮靜安眠用的,但卻又與平常宮中所用略有不同,大約是太醫院又新增了其他助眠的藥物。
他熄滅了幾鼎爐子,慢步走進床邊,大床上,青年穿一身黑綢寬衣,露出精壯卻被冷汗佈滿的胸膛,平日裡束得規整的長髮披散在身後,但他睡得並不安穩,似乎是被噩夢困擾,楚嶽的胸膛急促起伏,眉頭緊蹙,鼻翼也毫無章法的呼吸著,錦被早被踢在了一邊,只餘一角堪堪蓋在腹部上。
楚梟不敢貿然叫醒對方,因為他想起了許多年前,照顧自己的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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