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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尊嚴,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幾番拼搏,歷盡凌辱,嚐盡人間的苦辣辛酸;多少年了,為了守衛用生命、智慧和汗水換來的成果,為了奪取更大的成功,積聚更多的的財富,在殺人不見血的商場中,與一些衣冠楚楚的名流紳士進行著無始無終的勾心鬥角你死我活的骯髒商戰……多少年又多少年,他已習慣於把這個熱帶國家稱之為“家鄉”。清晨,漫步在海灘的椰樹林下,大口吞吐著帶鹽味的海風,讓深呼吸來強壯肺部功能;傍晚,當落日就要掉進海里去的時候,他要在淺海中泡三十分鐘的海水澡。他忘記了那不堪回首的歲月,忘記了世界上還有一塊土地曾經與他的命運相聯絡著。如今,一個短短的夢卻讓平靜多年的心海掀起萬丈波濤。“不去想它,不去想它!”丁之光心中一陣狂呼,但是,往事朦朦朧朧的陰影依然幻術般地在腦海邊飄浮,趕不走,拂不去。他的眼眶紅了,情不自禁地湧出幾滴淚水。
他下了床,推開隔音落地玻璃門,走上寬敞的陽臺。陽臺下的這條大街是這座國際都市的中央大街,街兩旁閃爍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雖然已是下半夜三點,街道上依然穿梭著各色高階轎車。斜對面不遠處的“天天醉”夜總會大門口四個紅衣侍者筆直地站著,門洞裡昏暗的綠燈光透著一股陰森森的鬼氣,足可以讓路過它門前的正直小夥子起一身雞皮疙瘩。別看它表面靜悄悄的,夜總會里此時仍然鶯歌燕舞,燈紅酒綠。霓虹燈的海洋不會觸動丁之光腦海中的思維,倒是帶涼意的晨風讓久久站在這兒的他打了個寒戰。雷雨已經停了,晨風夾帶著雨絲,只有東面的天邊依然時不時地閃爍著閃電的光芒。閃電,又讓他思索著剛才的夢境。此時此刻,也只有在這寂靜的此時此刻,丁之光突然明白,他對那片自認為早已從心中抹去的土地依然夢繞情牽,不由吟起了馮延巳的詞句:“雨後殘花落地紅,昔年無限傷心事,依舊東風。”
長方形的餐桌上擺放著豐盛的早餐,四副精雅的餐具放置於桌子四邊。桌子兩頭已坐上了就餐人,兩邊的座位還空著。
新泰實業集團公司董事長裕光吉七十二歲了,看上去頂多只有六十五歲左右,紅光滿面,精神煥發。裕光吉與女婿丁之光分別佔有新泰實業集團公司百分之五十三與百分之二十八的股權,新泰實業是典型的家族公司。裕光吉生有一男一女,長子幼年病逝,愛妻不幸於生女時難產而亡。女兒曼麗嫁婿丁之光,前年因舊傷復發,不治而逝。裕光吉事業有成,但人丁命運不佳,熟人舊友無不表遺憾。也許是對亡妻刻骨銘心的愛,也許還有外人不知的原因,裕光吉一直未再娶,在商界實業圈內無人不稱奇。七十週歲那年,他立下遺囑,在他逝世之後將他名下的財產百分之四十三給丁之光,百分之二十五給外孫女,也就是愛女曼麗與丁之光所生之女裕嬋劍,還有百分之三十二給養女曼琴。對於養女曼琴的來歷出身,外界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多為猜測,而裕光吉翁婿對此卻守口如瓶。
第一章 鄉思(3)
此時,望著對面無精打采的丁之光,裕光吉再也忍不住了。他吞了一口牛奶,把杯子輕輕地放在桌子上,說:“遇上了麻煩事?孩子。”他見丁之光依然用筷子夾著一塊麵包片,沉思不語地盯著碗裡的稀飯,不由微微提高了聲調,“精神不振對你來說可是稀罕事,不能不引起我的關注。”
“對不起,爸爸,”丁之光把麵包片放進稀飯裡泡著,“我的失態打擾了你。”
“我關注的不僅僅是你心裡藏著的東西,孩子,你忘記了我對你的告誡,即使心頭壓著一重山,也不能讓壓力呈現在你的臉龐上,你發自內心不尋常的表露有可能使你的政敵、商場對手和形形色色居心叵測的人獲取對他有利的資訊、機會和機遇。”
“我記住你的話了。”丁之光恢復了常態,笑了笑,喝了口稀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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