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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禹當天便驅車幾百公里前往,在醫院大門口徑直等了兩個多小時,等到了下班的兩個人。
陳旭跟他打了個招呼,在吳樂樂的示意下,找了個買菜的藉口先行離開。吳樂樂把邵禹帶到醫院兩條街之外的一個小飲品店,敷衍地點了兩杯奶茶。
甫一坐下,邵禹還沒開口,吳樂樂先扔出一句,“姓林的那個禍害是衝著你來的吧?”
“是。”邵禹沒有辯解什麼,“對不起。”
吳樂樂吸溜一口奶茶,懨懨地擺了擺手,“這話你跟我說不上,再說了,有些事不是解釋和道歉能夠彌補的。”
他把頭轉向窗外,手裡捏著吸管下意識地戳了又戳。
吳樂樂想起南弋緊急手術之前,沒有人能夠簽字,是院長趕回來籤的。他又想到,整個術後恢復期他怕南弋看到新聞影響心情,可左堵又防的,還是百密一疏。南弋表面看起來不在意,反過來還在安慰他們。實際上,他沒有發洩途徑,身邊連個宣洩情緒的親人也見不到。
他還想著,倉促進行的手術難度極大,即便是溫格爾教授遠端指導,任院長親自操刀,依舊險象環生。由於異物位置特殊,切開包裹之後與預計中誤差巨大,手術一度陷入僵局。最後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決心,放手一搏,誰也不敢推測結果。果然,術後,南弋有三天的時間腰部以下全無知覺。當時,幾乎要認定了手術失敗,下半輩子只能與輪椅相伴。度日如年的七十多個小時裡,白日裡面對任何人,吳樂樂沒有見過南弋消極抱怨,他總是把大難不死掛在嘴邊。他說他早有心理準備,多嘚瑟了一年多,該知足。吳樂樂也相信,南弋打心底裡真的是這樣想的。可他好多次半夜睡不著爬起來,都能看到南弋病房裡星星點點的火光,他在垃圾桶裡找到過包裹嚴實菸頭。
還好,隨即柳暗花明,罷工的脊柱神經漸次復原。醫學奇蹟也好,虛驚一場也罷,吳樂樂自忖做不到感同身受。可就連他,也不敢回憶那三天好似接受人生判決似的無力與絕望,何況是南弋。
順利度過最初的術後高風險時段,南弋的康復速度超出預期。用任院長的話來說,這次算是因禍得福。南弋是在病灶隱藏期間受外力導致突變,手術及時,直接規避了神經壓迫喪失運動功能的階段。理論上來說,無需長時間復健。而實際上,他也的確不到一個月便能下床走動,五十多天的時候,肢體功能恢復百分之八十以上。
南弋出發去溫格爾教授那邊做複查的時候,拒絕了院裡指定的隨行看護。那是吳樂樂第一次見到南弋據理力爭,語氣不急不緩,禮數有加,但就是咬定了一個結論不鬆口。氣得任院長原地打轉,一個勁兒叱責他翅膀硬了,白眼兒狼。
吳樂樂走神了好半天,手裡的奶茶紙蓋都要被他戳爛了。邵禹沒有打擾,只是坐在對面靜靜地等待。他之前就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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