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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急敗壞地起身,“就你聰明,就你什麼都知道。一年前成功率是百分之六十,誰讓你給我跑了的?”老頭就差氣得跳腳,在南弋面前來回踱步,伸出手恨不得在他腦袋上狠拍兩下,又悻悻地背到身後。
“究竟是什麼情況?”南弋扶額,“您繞得我頭暈。”
“什麼情況,你說什麼情況?”溫格爾教授洩氣,“低於百分之三十的手術我做不了,你找神仙去吧。”
南弋忐忑不安的心懸停了片刻,或許是時間和挫敗的壓力達到了臨界值,事到臨頭,反而催生出一股不管不顧的孤勇來。
他說,“……老師,我父親是不是曾經說過,有時候,百分之一的希望,也值得試一試?”
一步之遙
三十多年前,溫格爾教授也還只是那所國際知名的醫學院中耀眼但青澀的本科生之一。他天賦超常且眼高於頂,放眼整個學院,唯一稍微看得上眼的便是那個有著二分之一中國血統的,據說是從少年班一路跳級直升上來,年紀很小,卻在成績上能與他不相伯仲的活躍分子。為了保持純熟的中文不要在回國後日漸荒廢,他勉為其難地與這位混血同學建立了目的不那麼純潔的友誼,一交往就是幾十年。
溫格爾性格高傲,在學術研究和臨床實驗中,常年保持嚴謹甚至於苛刻的作風。而南弋的父親歐文則恰恰相反,他精力充沛,思維活躍,始終懷揣童心與悲憫之心。當初,他提前修滿學分,本科畢業之後沒有選擇接受教授早早丟擲的橄欖枝繼續深造,而是一心投入無國界醫生組織的風裡來雨裡去,至今仍是學院裡津津樂道的牛人事蹟之一。溫格爾教授年邁的導師直到前幾年還時常提及歐文,往往難掩遺憾惜才之情。
是以,南弋雖然亦天資聰穎,但在研究生階段便拜入溫格爾門下,之後穩穩當當讀到博士畢業,老頭那是相當滿意的。時不時就在電話裡跟歐文炫耀,比起他倆這對浪漫跳脫不靠譜的父母,他的高徒踏實穩重,明顯傳承他的風格更多一些。至於南弋博士畢後突然步他父親後塵,放下科研投身公益組織的事,溫格爾則將責任一股腦地推在歐文身上,氣得差點兒與之絕交。
此刻,南弋看著他,並不很深的瞳仁中心似乎有光芒閃爍。他說,“百分之一的希望,也值得試一試。”
恍惚之間,老人短暫地失神,分不清面前坐著的究竟是學生還是故友。然而,也只是轉瞬即逝。
南弋隨即垂首,再抬頭又是一副雲淡風輕大大咧咧的模樣。
“老師,我開玩笑的,醫學上容不得僥倖,我清楚。父親的話語境不同,實驗探索和實際臨床實際存在巨大差異,我不該混為一談。”他雙手交叉搭在膝上,微微側過目光,“我相信您的專業判斷,要不這件事就先放一放。您把檢查結果發給我,我也再慎重考慮考慮。”
剛才的一時直言是他衝動了,他不能強迫教授打破堅持了大半輩子的原則,更不能令其背上沉重的負擔和責任。如果他堅持冒險的話,溫格爾十有八九會妥協。可一年前的錯誤是他自己犯下的,如今造成的後果也該由他來承擔。所以,再次放棄的決定最後只能由他來做。
溫格爾教授也很煎熬,他沒好氣地打發人,“你先走,我還沒考慮清楚。報告發你郵箱裡,你給我老老實實待著,再跑這輩子就別出現在我眼前了。”
“遵命。”南弋起身,嬉皮笑臉地打趣,“您放寬心,說不定我運氣好,一輩子就跟那玩意和平共處了呢?咱們幹這一行的,也沒少見過醫學解釋不來的奇蹟,您說是不是?”
教授無語至極,“快走,我看見你就鬧心。”
南弋回到家,先是又和威廉通了個電話,把菲利普教授那邊的回覆搞清楚。教授的確已經答應,把原有的假期做出調整,儘量配合治療。具體事務由他